“SE病毒？”徐獲重複。
已經說漏了嘴，艾老師面色沉肅地看着他，“你到底是什麼人？”
“還能是什麼人，”徐獲笑笑，“想通關的玩家而已。”
頓了頓他越過艾老師看向後方的退休保安，將“小蘑菇雲”拿在手裏道：“我來進行友好交談，相互不要給對方惹麻煩怎麼樣？”
艾老師見識過“小蘑菇雲”的威力,他擡手擋住同伴，“就算能從他手裏逃出去，我們也要脫一層皮，何況你我都不知道眼前站着的這個人是真還是假。”
國字臉不解，艾老師卻盯着徐獲：“逃出訓練基地的時候你用了精神力量，能影響到B級玩家，你進化程度應該不像你自己說的那樣只在門檻上吧。”
徐獲頷首，“我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這樣能省很多事。”
“W37在追捕你們，一個殘疾多年的前玩家，一個從實驗室退休的安保人員，我也很好奇伱們究竟是什麼人。”
“不過這並不是我最關心的問題，我想了解一下SE病毒。”
“你只是來這裏做副本，瞭解這些對你有什麼用？”艾老師不肯鬆口。
“我是一個好人。”徐獲神情平淡，可有可無的態度令人懷疑他話語的真實度，“通關是一碼事，散佈病毒又是另外一碼事，如果活體樣本真的攜帶你所說的SE病毒，我通關後會把樣本處理了。”
艾老師微愕，“W19實驗室裏那個樣本果然在你手裏！”
徐獲沒有否認，又道：“執法隊現在在追捕你們，以你們的狀態，不管要做什麼都很難，你這幾年都窩在W18，沒料到W37會發展到今天這樣吧。”
不管是玩家實力還是政府的凝聚力都比任何一個基地城要好,不說鐵板一塊，想鑽空子肯定沒那麼容易。
更糟糕的是一個退休保安還處在政府的監視下，可想而知W37早就盯上了他，以至於艾老師剛剛露面就被圍捕，層層圍堵下，他們寸步難行，所以纔不得不選擇炸樓引起混亂。
艾老師和國字臉沉默，片刻後前者開口：“我可以告訴你……”
“老艾！”國字臉喝聲打斷他。
艾老師擡擡手，“早幾年來W37的同伴已經死得差不多了，我們現在出不了城。”
“你憑什麼肯定他會幫我們？”國字臉不光是針對徐獲，尖銳地質問：“別忘了死去的同伴！”
艾老師沒有回以憤怒，而是平靜地道：“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如果是原始樣本感染，很快W37就會淪陷。”
國字臉張了張嘴，轉而說：“他說的不一定是真的。”
徐獲掏出手機播放隨手拍下來的視頻。
看到那些孩子抓撓斑痕的片段後，國字臉的神情從懷疑變成失望，黯淡下又透出一股絕望，他站在旁邊不說話了。
艾老師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去，片刻後平復了怒氣，才道：“SE病毒就是曾經毀滅06等十多個基地城的病毒……你在車上檢查過屍體，有病毒具體數據嗎？”
“確定和W18採集到的病毒一樣。”徐獲道：“至於是不是你說的原始樣本不清楚,屍體你也見過,應該無法通過肉眼判斷。”
“如果隔離區的感染是因爲另外一個活體樣本，視頻裏這樣的發展速度和原始樣本幾乎一樣，二十四小時內會出現人員死亡，四十八小時內就會污染整個基地城。”艾老師道：“空氣、水源、食物、土壤，視野內能看到的一切都是傳播媒介。”
有關傳播媒介徐獲心裏其實有譜，但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和支線任務掛上鉤。
倒計時四十八小時，也就是在病毒徹底波及整座城市前，玩家必須採取行動，支線任務雖然沒有明確告知要做什麼，但和他在小丑城碰到的支線任務一樣，需要玩家主觀選擇。
維度遊戲明面上仍然遵守普世認同的善惡觀，因此他應該做出正面選擇，這也更符合倒計時的含義。
“有什麼辦法可以阻止病毒擴散？”徐獲略作思索便道：“當初SE病毒不會是無緣無故消失了的吧？”
艾老師很是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它確實是自行消失的，因爲殺人本來就不是這種病毒被研究出來的主要目的，最初感染的症狀會隨着感染批次和時間的推移逐漸減弱。”
“波及的範圍越光，依次感染的人越多，病毒就越弱，所以最後纔有人能活下來。”
06基地城的疫情爆發本就不同尋常，因此病毒是人爲而非偶然也不奇怪，但不以殺人爲目的……徐獲想到了那些被感染者生下來的孩子。
“這是基因病毒？”
艾老師和國字臉上同時出現悲痛之色，前者道：“沒錯，SE病毒就是基因病毒，出自01基地城，研發的初衷只是爲了削弱其他基地城的實力……爲了這麼荒唐的理由，死了那麼多人，而且感染者的後代會因爲基因破壞不會再出現進化者，斷送了整個基地站的未來……”
聽到最後一句話，徐獲首先是懷疑，“你確定SE病毒能破壞進化基因？”
這和他關於W37的推測有出入，根據高小硯的表現和基地城對副本玩家的放鬆，很難說基地城完全不知情，不管出於什麼目這樣做，基地城的高層都不該蠢到搭上未來的潛力。
另外他並不認爲SE病毒就真的能有破壞進化基因的殺傷力，當初感染的那些人基本死絕了，活下來的少之又少，生育的孩子只會更少，並不能驗證“不會再出現進化者”這一推論。
“我看過SE病毒的實驗資料，實驗的確達成了這種結果。”艾老師體力不支，靠坐在了旁邊的架子上，歇了口氣接着說：“如果病毒在W37擴散，玩家是不會受影響，但生活在這座城市的普通人會在很短的時間內死亡，然後又產生出大量病毒，這些病毒會隨着氣流和河流污染其他的基地城，形成新一輪的感染，直到病毒削弱。”
徐獲眯起眼來，作爲一個工程師，他知道的的確有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