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裏的大部分人既沒有受傷也沒有受感染，但在對方眼裏看來就變成了異種，假定是某一個人全息眼鏡出了問題，或是某一個人在外表看不出來的情況下被感染了，絕對不會出現這種雙方對立的局面。”
“一方紅色，一方藍色，不管有沒有感染看對方全是異種，就像一場遊戲，必須有敵我雙方。”
卓王孫恍然大悟，“所以通關任務中提到的目標、旗幟其實都是指藍方陣營？”
徐獲點頭，也不在意自己的話對塗師傅和珊姐等人造成了多大的影響，“指定位置應該就是藍方的大本營，至少也是在峽谷對面。”
就雙方擺的局面來看，真正的大本營其實是小丑城，不過考慮到這是E級副本，難度應該不會這麼大。
“不可能……這不可能……”塗師傅受到的打擊不小，強撐着問：“如果小丑城外沒有完全被異種佔領，爲什麼政府要瞞着大家，完全可以兩邊一起行動清理了清掃區啊……”
卓王孫很是憐憫他，不過也僅限於此了，他破壞掉自己的全息眼鏡對徐獲道：“我們現在過峽谷？”
徐獲放了玩家文平準備離開。
“等一等！”珊姐叫住他，追問道：“你剛纔說的兩個小丑城、紅藍雙方到底是什麼意思？不說清楚不準走！”
“你還想攔人？”卓王孫戒備起來，“我們揭穿了小丑城政府的陰謀，你們應該感謝我們纔對！”
徐獲倒沒生氣，拍拍卓王孫的肩示意他後退，並道：“我問你幾個問題。”
“第一，既然要清掃異種奪回家園，爲什麼不採用高殺傷力武器？我已經測試過了，不管是高頻聲音還是巨大聲波震盪都不會引來異種潮。”
“第二，如果清掃區這麼危險，爲什麼來的鮮少有玩家？而參與的戰士大部分都沒有經過嚴格訓練，裝備也差。”
“第三，清掃區的食物和水源都被污染，正常人喫下去會迷失心智，小丑城肯定是知道這點的，爲什麼他們既不告知事實，也不準備充足的後備資源？”
“單憑這幾點已經說明清掃異種的任務其實就是兒戲，沒有任何一個政府會在涉及到領土資源的時候這麼做。”
“你們見到的異種化，的確可能也有的人真的退化成了異種，但我可以明確地說，如果只是受到清掃區食物和水的影響失去理智是不會變成異種的，一支解毒劑就能驗證。反過來看，要是清掃區的生長的東西能使人異種化，那麼土壤和地下水絕對已經受到了嚴重的污染，小丑城要麼就應該徹底搬離，要麼就得采取嚴格的防護措施。”
“你問問那些人。”徐獲指塗師傅，“他們有的已經在高溫區住了幾年，用城市廢棄之前的濾水系統修繕整改後過濾飲用水，到現在沒有一個人出現感染症狀。這還是在清掃區裏。”
這番話擊碎了在場衆人根深蒂固的認知，不少人連槍都垂了下來，尤其是珊姐等人，他們不像塗師傅等人已經有了那一場實驗的過度，完全是在獵殺“異種”的興頭上突然遭此“噩耗”，大概腦子都不夠轉了，只能在匪夷所思和究極矛盾中徘徊。
唯一高興的可能就是那倆受傷的人，兩人喜極而泣，“我不會變成異種！我不會變成異種了！”
“也就是說，其實那些人根本不用死……”珊姐喃喃作聲。
文平矛盾又難過地看着她，“珊姐，瑚姐的事不怪你……”
爲了杜絕異種，有的人可能親手殺了自己的戰友，自己的親人，塗師傅那幫人還喫過人，連政府都能用彌天大謊來玩弄無數人的性命，什麼事發生在小丑城都不足爲奇。
徐獲之所以說這麼多是想把這個消息擴散出去。
“等、等等！”珊姐再次叫住他，不過這次口氣緩和很多，只是仍然帶着疑慮，“有沒有另一個小丑城，還有你說的話是不是真的現在都不能蓋棺論定，你跟我們回去作證！”
“全息眼鏡其實做的不太精細，”徐獲沒有正面應答，而是道：“我製造一個假傷口，就能被眼鏡判定爲異種，但穿上防護服又會恢復正常。”
“紅色眼鏡看到藍色眼鏡的時候會將對方當成異種，可是如果摘掉眼鏡，同樣也會正常。”
“這個真人遊戲的細節做的很不到位，甚至到處都是漏洞，你覺得有沒有人看出過這裏面的問題？”
話說完，他人也不再停留，和卓王孫一起離開了這片林子。
“這幫人生在小丑城真是可憐。”卓王孫感慨道：“說不定以前就有人發現感染不致命或者意識到了還有第二個小丑城的存在，不過像這樣的人八成是被祕密處決了。”
“在競技場的時候這些人熱血沸騰，張口閉口都是爲了奪回家園，哪想到他們的命一文不值。”
“還有更可憐的。”徐獲停在峽谷峭壁上指了指谷底某一處，那裏正有不少人在交火，部分紅色眼鏡，部分藍色眼鏡。
在沒有觸及到事情真相之前可能不覺得有什麼，但眼下來看，又極其荒唐。
“他們蠢成這樣嗎？異種會用槍打團體戰嗎？”卓王孫難以置信。
“你忘了植被覆蓋的地方會亂人心志？”徐獲道。
“可這也說不過去啊……”卓王孫依舊滿臉的懷疑，“他們就對小丑城政府說的話那麼深信不疑？摘掉眼鏡看一看啊！”
“摘掉眼鏡的可能都死了吧。”徐獲道：“畢竟進這裏的大部分都是普通人。”
“難怪小丑城不讓高級玩家進來，除了不想讓人戳破清掃區的真相，也是想完全控制住局面，這樣即使有人發現不對勁他們也能處理。”卓王孫頓了頓，“這麼說的話，我們在戈壁區之所以被襲擊是因爲玩家人數多了，目的是想把我們拆開？”
“多半是這個意圖。”徐獲放眼看向峽谷對岸的密林，“先弄張地圖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