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青駱,今天中午老祁約我喫飯,你去嗎”林毅晨準備離開時,忽然想起宋遜的邀請,回頭詢問浮青駱的意見。
浮青駱殷勤地爲陳媛按摩着腿部,頭也不擡地回道:“你去吧,我不去。”
陳媛坐在輪椅上,輕輕拍了一下浮青駱的手,浮青駱疑惑地擡起頭來看着她。
“你也去吧,我這也不急於一時,你剛剛回來,馬上就要上班了,趁着今天休息,見一見朋友吧。”陳媛已經決定與浮青駱在一起,她也沒有把浮青駱綁在身邊的想法,而是勸他多出去陪陪朋友。
林毅晨聞言,欣賞地看了一眼陳媛,又看向浮青駱,等着他的回答。
浮青駱還在猶豫,姜輝也在旁邊勸他。浮青駱已經爲她們母女倆做了太多,尤其上在得知浮青駱的家世背景後,她始終懷中誠惶誠恐的心態,不敢什麼事都牽絆着浮青駱,不得不說浮青駱現在就是陳媛後半生的救世主,她生怕惹得浮青駱不高興。
貧困不僅限制了人們的想象力,也讓絕大多數人低下了原本高傲的頭顱,不得不向生活低頭。
“好吧,聚會完了,我就回來陪你。”浮青駱安慰地拍了拍陳媛的小手,起身走向林毅晨。
“玩地開心些啊”陳媛衝林毅晨和浮青駱揮了揮手。
走出房間,浮青駱閉上了雙眼,停下腳步深深地吸了口氣。
林毅晨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又想折騰什麼幺蛾子。
“毅晨,我忽然有一種丈夫出門、妻子微笑送出門的錯覺,這是不是就是家庭的感覺”浮青駱閉着雙眼,緩緩說道。
林毅晨雙眉挑起,看着浮青駱深沉感悟的樣子,臉上露出了微笑。
“如果你真地這麼想,恐怕叔叔阿姨會在背後罵你不孝子地。”林毅晨開着笑話,不讓氣氛那麼凝重。
浮青駱睜開眼,怔怔地看着林毅晨,神色複雜地輕笑一聲,說道:“你去拿東西吧。”
林毅晨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回到房間拿着自己的外套,與浮青駱一起離開了酒店。
路上,浮青駱開着車,主動跟林毅晨提起了他昨天回家的事情。
“人們都說像女人一樣不講道理,可是爲什麼昨天我回家之後,深切地感受到我媽的深明大義,我爸不講道理呢”說話時,浮青駱露出苦澀的笑容,看了一眼身邊的林毅晨。
林毅晨想了想,不知道該怎麼勸說,只能答非所問地說道:“分人吧,這句話本身就不對,本來就是每個人的性格都不一樣地,不能單指某一類性別的人。”
浮青駱無語地白了他一眼,心說我問的是這個問題嗎你在這亂歪樓。
“我回家後,不出所料,我家人都已經知道了陳媛的情況,我爸強烈表示反對,而我媽就冷靜多了,仔細詢問了陳媛的情況,最後決定大家都不要着急,先看看陳媛的恢復情況再做決定。”
林毅晨點頭贊同道:“沒錯,衝動之下做決定很不明智,等到大家都冷靜下來,仔細地研究問題,再嘗試做出決定。這樣很好。”
浮青駱呵呵笑着,頗爲自嘲地說道:“我今年已經三十五了,以前不結婚,我家人都快急死了,如今我想要結婚,他們反而勸我不要着急做決定。呵呵,真是諷刺。”
林毅晨認真地看着浮青駱,心中不禁暗歎,因爲你前半生拿到了太多常人一輩子都得不到的優勢,所以老天也會拿回一些東西,人生本來就是五味色彩,不只有“甜”這一種啊。
“是時候展現你的聰明才智了,小時候學來的歪門邪道,能用地都用上,只要你不後悔就好。”林毅晨給他提了一個建議。
浮青駱哈哈大笑了起來,晃動着上身說道:“沒錯,聽你這麼一說,我感覺渾身充滿了鬥志。”
“喂喂喂”林毅晨急忙阻攔他說道:“充滿了鬥志也要看場合啊,你這開着車在大馬路上亂晃,你以爲首都大街都是你們家開的啊”
“走我也好久沒見老祁了,今天非得
狠狠地宰他一頓不可”浮青駱大聲喊了起來,重新恢復鬥志的他此時有着源源不斷的精力,他哈哈大笑着:“都說與人鬥其樂無窮,跟自己的老爸老媽鬥,更是驚險刺激”
林毅晨見浮青駱恢復了正常,平靜地說道:“我還是那句話,這話最好別讓叔叔阿姨聽到,否則他們會罵你不孝子地,在漢代,這可是殺頭的大罪。”
“感謝時代地進步,我可以開這樣的玩笑了。”浮青駱大笑着,心情很好。
林毅晨無奈地搖着頭,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提醒他注意安全。
中午時分,兩人來到了老祁預訂的“皇朝”飯店,剛一下車,就看到老祁正立在門口,晃盪着一條腿,在抽菸等他們。
“老祁”林毅晨迎面衝他打了聲招呼。
老祁知道林毅晨不抽菸,掐滅煙扔到旁邊的花盆裏,跟林毅晨打招呼。
浮青駱停好車走到門口,老祁看見他,沒好氣地嗆道:“你怎麼來了又過來蹭飯啊”
浮青駱板着臉,不悅地說道:“我什麼時候跟你蹭過飯別胡說八道,敗壞我的名聲。”
老祁哈地一聲,好笑地看着林毅晨笑道:“這傢伙什麼時候在乎自己的名聲”
林毅晨好笑地看着滿臉不爽的浮青駱,應聲附和道:“這不是找到了第二春,開始嘚瑟了。”
“喂第一春是第一春啊”浮青駱糾正林毅晨的說法,他自認與陳媛是初戀,絕不承認他們是第二春,彷彿這樣能讓他們的感情顯得更純潔似的。
老祁目瞪口呆地看着林毅晨,隨即樂了出來,一把摟住浮青駱,笑道:“真讓他追回來了”
浮青駱自得地說道:“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誰”
老祁指點着浮青駱的胸口,提醒他道:“就因爲是你,我才感覺震驚呢。石男終於開竅了,還會追妹紙了,我們家的小駱駱終於長大成人了。青知也終於可以解脫了。”
聽到老祁的話,林毅晨哈哈大笑起來,甚是爽朗。
圈子裏的人都在傳浮青駱是“護弟狂魔”,許多人都不無惡意地揣測,浮青駱就是因爲對男女之事不感興趣,所以纔會對弟弟浮青知那般愛護,把所有的愛都傾注在了弟弟身上。
“餵你再胡說八道,我把你的嘴撕爛了信不信”浮青駱氣急敗壞地警告老祁,說他可以,說他弟弟就不行。
三人說笑着走進飯店,穿過長長的大廳來到二樓。
剛轉過拐角,就看到迎面走來了兩個人,走路頗有節奏,林毅晨一眼就看出他們是部隊裏的人,那種特有的節奏感在牛大壯和秦湖身上也能看到,那是屬於軍人的特有標誌。
林毅晨注意到他們的時候,對面也看到了林毅晨三人,兩人中爲首的那個高大的壯漢立即放慢了腳步,同一時刻,林毅晨敏銳地察覺到,身邊的老祁也放慢了腳步,而且,身上的氣場也變得不同了。
走路時,老祁一直在跟浮青駱開玩笑,而見到迎面的兩個人時,老祁說話的聲調變了,林毅晨明顯感覺到老祁身上地不爽。
“喲嗬,真是出門見喜啊,好久不見,終於從小黑屋裏放出來了”老祁用着吊兒郎當的口氣跟面前的壯漢打着招呼。
說是招呼,林毅晨感覺更像是兩撥仇人見面後的例行嘴炮。而且老祁一副混不吝的模樣,跌碎了林毅晨一地眼鏡,他還從來沒見過老祁如此模樣。
對面的壯漢一雙凌厲的眼神在林毅晨和浮青駱的身上掃過,最後落在老祁的身上,板着的臉色露出一絲笑容。
這一笑,壯漢整個人的氣質都爲之一變,從之前呆板木訥的神情,瞬間轉變成了壞笑浪蕩的社會青年。
“麻桿,這麼久不見,骨頭又鬆了啊,上次教訓你還沒有長記性嗎是不是再讓我給你來一次十大酷刑,你才能記住虎哥的厲害啊”壯漢咧着嘴,露出威脅的神色,眼神落在老祁的左肩。
老祁察覺到“虎哥”的目光,下意識地捂住左肩,警惕地看着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