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那個上面的人,是誰”林毅晨主動開口詢問道,他認爲這纔是最主要的問題,他更關心這件事是否與張雲有關,哪怕是無法證實的小道消息,對他來說也是很重要地。
不像固執認定張雲就是幕後黑手的浮青駱,不管什麼證據不證據地,認定他就對了。林毅晨更需要一個相對來說明確的指示,即使說這是心理安慰也無所謂,人就是這樣的動物,做什麼事,總要給自己一個合適的理由,或者藉口。
端木宏正看着截然不同反應的林毅晨和浮青駱,心裏大爲訝異,依照他的推測,當他說出這些信息,浮青駱應該表現地更感興趣纔對,可是在浮青駱的臉上他卻看不出這樣的情緒,就好像對這些事不是特別感興趣似的,反而是林毅晨更認真地在聽着和思索着,對這些消息唸唸有詞。
端木宏正在心裏嘀咕着,接着說道:“我們和河東省突然有一次友好交流的活動,在結束之後不久,就傳出了消息,河東省的代表對天府的城市建設讚不絕口,在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城建局的老領導退下來之後,上面就提出了姜申的資格,在大的風向標確定之後,一切都順理成章地進行,最終花落姜申頭上,引起了一陣不小的轟動。”
“河東省”林毅晨口中唸叨着兩句,然後看向另一邊的浮青駱,用眼神詢問這個河東省跟張雲有沒有關係。
浮青駱看懂了林毅晨眼中詢問的意思,衝他緩緩地點了下頭。
端木宏正把兩人的交流看在眼裏,心思微動,細細琢磨了之後開口問道:“你們是在猜力挺姜申的背後人物嗎”
林毅晨和浮青駱不置可否,都沒有回答他。這樣反而確定了端木宏正心中的想法。
“說說當初姜申的案子吧,據說當年有個小道消息很流行,說姜申是爲了別人頂罪,是這樣的嗎”林毅晨把他聽到的消息說了出來。
端木宏正想起這件事,不禁搖頭說道:“那已經不是小道消息了,幾乎所有天府都知道,當初姜申貪污的案子鬧得全城轟動,畢竟那時候關係到很多老百姓的生活,以致於現在壽春路那邊都沒有拆遷完成,一大片地荒廢了,有很多拆遷戶現在都拿不到賠償金,這一直都是省裏的心結。”
林毅晨和浮青駱沉默着,類似這樣的事情,在華夏政府的嚴格監控下並不算多,但也不算什麼新聞,應該對這類新聞往往都是集中報道,所以老百姓們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
正是這種見怪不怪的麻木,讓幾個人都覺得有些迷茫和歉疚,尤其是浮青駱和端木宏正,身爲“父母官”,即使這些事情不是他們做地,同樣會感受到切膚之痛,因爲老百姓麻木的心情,針對地是所有官員,而不僅僅是某一個或某一羣官員,失信對官員以及社會來說都不是個好的現象。
“姜申的罪確定嗎”浮青駱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問端木宏正。
端木宏正看着浮青駱,重重地點了下頭,很遺憾,他依然沒有從浮青駱臉上看到任何情緒的變化,似乎浮青駱對姜申的入獄並不感到難過或者憤怒。
“我的老領導當時主審,種種證據以及證詞都指向了姜申,姜申貪污入獄沒有任何疑問。”
端木宏正露出遺憾的表情繼續說道:“只可惜,案子到他這裏就徹底斷了。就算我們都知道肯定還會有其他人蔘與其中,只要繼續挖掘下去,必定還能挖出更大的魚,只可惜姜申一人揹負起所有的罪責,不肯交代更多的事情,案子最終只能蓋棺定論,將姜申投入監獄,而其他利益獲得者則是繼續逍遙法外。”
“這麼多年來,姜申一直都沒有想要交代案情立功贖罪嗎”浮青駱皺着眉頭,對姜申的印象越來越不佳,從一開始來到天府之後聽到他的消息,以爲他是照顧妹妹一家人的好人,可是沒想到如今變成了害妹妹一家家道落魄、被人羞辱的“兇手”,浮青駱的心裏對姜申可謂是“恨之入骨”
。
端木宏正在來之前,專門打電話詢問過姜申近來的情況,他搖了搖頭說道:“來之前我已經打聽過了,他的表現一切如常,一直都是好好地表現,想要爭取早日出獄,似乎連你們來天府準備帶走陳媛的事情,他都不知道。”
林毅晨玩味兒地看着端木宏正,笑道:“他應該知道嗎”
端木宏正知道林毅晨又再拿自己開玩笑,他苦笑着說道:“我一直都秉持本心不願跟那些人爲伍,可是並不代表我很單純、不知道這個社會的複雜性。姜申那邊肯定有人不時地給他遞消息,就算他入獄了,他也絕不會是一個人,否則以監獄的複雜程度,他不可能好好地安然無恙。只要他還有反水的可能,那邊就絕不會放鬆對他的監視。”
“姜申肯定已經知道了這件事,而且你等着看吧,過不了多久,監獄那邊就會傳來消息,姜申肯定會減刑。對了,姜申判地不是死緩或者無期徒刑吧”浮青駱扭過頭問端木宏正。
端木宏正點了點頭,說道:“查沒現金、存款、房產等等共計五百多萬華夏幣,主動返還藏於它處的現金一百二十萬,數罪併罰,最後判處三十年有期徒刑。”
“什麼意思”林毅晨好奇地看着浮青駱,不知道他問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
“貪污罪被判處死緩和無期徒刑,是不得減刑、假釋地。”浮青駱對他說道。
林毅晨恍然大悟,這才明白之前浮青駱和端木宏正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你們的意思是說,有人怕陳媛被接走會引發姜申地不穩定,怕他反水,就用減刑來穩住他,是嗎”
浮青駱點點頭說道:“有這種可能,不過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浮青駱用手在自己的咽喉處比劃了一下。
“應該不會這樣幹,真要是出了這種事,那邊也不好處理後事,尤其是這種影響太壞了,替他們賣命最後落得這種下場,以後誰還會替他們賣命他們不可能不考慮到這些後果地。”端木宏正立即否認地說道。這也算是他的地盤,浮青駱這樣的說法就是對他的質疑,即使不跟那些不屑的人爲伍,端木宏正也不願意別人當着自己的面前揭短。
“也有可能什麼都不做。”林毅晨思索片刻後,看着端木宏正問道:“你剛纔不是說,最近姜申的表現很正常,沒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嗎那你知道姜申離婚的妻兒現在在什麼地方嗎”
林毅晨的話題轉得很生硬,可是把他的兩段話聯繫在一起,端木宏正和浮青駱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說,他們會用妻兒威脅姜申,讓他不要輕舉妄動”浮青駱馬上就接上話,快速地反應過來。
端木宏正立即說道:“據我所知,他離婚的妻兒現在生活在河東省。”
端木宏正的猶豫,讓林毅晨和浮青駱也明白了其中的含義,無疑,姜申的妻兒跟之前的線索聯繫了起來。
爲什麼河東省突然會跟天府省搞交流活動,而就在交流活動之後不久,姜申就被提拔爲城建局局長,而在姜申入獄之後,他的妻兒定居的地方又選擇在了河東省,這一系列看似偶然的現象,在三人心中卻不是簡單地偶然就能解釋地。
“看來有必要去河東省探一探究竟了。”浮青駱想着這一切,口中喃喃自語地說道。
林毅晨聞言,渾身打了個冷顫,立即斷絕浮青駱的想法說道:“我可是馬上就要開學了,要去你去,可別再拉扯上我跟着鍾承軍還有好處,跟着你光喝風喫土了,把人往死裏折騰”
端木宏正好奇地看着林毅晨,心中多少有些驚訝,本以爲林毅晨只是長相偏嫩,實際年齡不小了,沒想到他還在上學。
一個是還在上學的學生,一個首都那邊大世家的子弟,這個組合怎麼看起來這麼怪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