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哥已經和韓非聯手,他們不會把韓非送出去,但韓非這時候仍舊沒有收到任務完成的提示。
“我不跟王全離開,任務還是沒有成功?難道後面還會發生其他的事情?”
真正和任務相關的事情似乎還沒出現,韓非必須要時刻保持謹慎,但他已經整整一個晚上沒有閤眼,再不睡的話身體狀況就會開始變差,讓他越來越虛弱。
現在趕回家休息肯定是不可能了,韓非決定就在這茶樓裏將就一下。
“稍安勿躁,你要找的人很快就會被帶過來。”蛇哥畢竟是老江湖,他將桌上的周易拿開,防止王全的血濺落到上面:“在你父親被找到之前,我是不會離開的,這算是我的誠意。”
蛇哥自己願意當人質,他讓男服務員把那兩個被韓非打殘的混混拖出去,然後就又繼續開始喝茶看書。
韓非撕破王全的外衣塞住嘴巴,將其綁在旁邊,然後就躺在了牆角閉目養神。
茶樓雅間變得安靜,只剩下王全痛苦的呼吸聲。
李龍和李虎覺得韓非心真大,在這種情況下還敢去睡覺,兄弟倆滿臉苦笑。
蛇哥則滿含深意的看着韓非,他覺得韓非是在用這種方式測試自己。
“年紀輕輕,膽量倒不小。”
韓非實在是太累了,他本來只是準備稍微休息一下,但閉上眼睛後,睏意瞬間襲來,直接睡着了。
“即使你停止心跳,也可以在這裏活着,永永遠遠的在這裏活下去……”
一個模糊的聲音突然響起,他就站在韓非身前,但是卻觸碰不到。
韓非試着去跟對方溝通,但他卻發現自己無法開口。
他驚慌四顧,自己好像被關在了一個黑色的盒子當中。
“你如果成爲我,那你就會被永遠留在這裏……”
窒息感傳來,韓非感覺四周的黑色盒子慢慢縮小,他的記憶和靈魂被不斷擠壓。
那種感覺無比難受,韓非開始拼命的掙扎,可他越是掙扎,那盒子就收縮的越快,直到最後韓非的身體被盒子擠壓的變了形,他的靈魂慢慢變成了另外一個樣子。
在身體徹底改變之後,韓非才發現自己成爲了神龕中的一座神像,渾身被罪惡包裹,腳下滿是血債。
“一點點改變,一步步滑入地獄,最終成爲了神龕的主人?”
窒息感消失的瞬間,韓非也清醒了過來,他猛地睜開了眼睛,嚇得旁邊的王全一大跳。
“我、我可沒幹什麼!”
“你呼吸的聲音太大了。”韓非忍着去踹對方的衝動,看了一眼牆上的表,他感覺沒過去多長時間,其實已經睡了快四個小時。
聽到動靜,李龍和李虎也醒了過來,整個房間裏只有蛇哥一直在觀察韓非,他這一輩子見過很多人,但像韓非這樣的人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樓下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片刻後,兩個壯漢抓着一個身上發臭的中年男人上了樓。
“蛇哥,人找到了。”
雅間的門被推開,兩個壯漢將中年男人扔到了地上。
韓非在看見那男人的臉時,一股無名的怒火涌上心頭,他腦海中彷彿有一段記憶在不斷的催促韓非去殺掉這個男人。
恨已經不能簡單的去形容那種感覺了,那是鑽進了骨髓深處的痛苦。
“神龕原主人如此痛恨自己的父親?他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剛纔的夢似乎是個暗示,韓非覺得一切的轉折點就要來了。
本來中年男人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但他看到韓非之後,表情慢慢發生了變化:“是你讓他們來找我的?你這個小畜牲,你是想要害死你爹嗎!”
聽到男人的聲音,韓非腦海中那一段不好的記憶又被引動,那男人的聲音裏好像透着醉意和血絲,他每次開口似乎都習慣性的揮動拳頭。
韓非的身體開始輕輕顫抖,他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有些無法壓制住腦海中的記憶。
“這是多麼強烈的恨?”
中年男人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他活動着被蛇哥手下抓青的手腕,想要罵韓非什麼,但是又不敢,最後只能低聲嘀咕。
見到男人這個樣子,韓非一步步走到了男人身前,他竭力去壓制自己的怒火,從牙縫中擠出了兩個字:“錢呢?”
“什麼錢?”
“給我媽治病的錢。”
“我早就給你說了我沒見過!你爲什麼非覺得是我拿的?公寓樓裏那麼亂,肯定是那幫窮酸鄰居偷的!”男人不在乎韓非的看法,他絞盡腦汁編造出這個說法,似乎只是爲了糊弄蛇哥和旁邊的壯漢。
韓非的手指控制不住的開始握緊,旁邊的男服務員見過韓非動手的樣子,他出於好心提醒了一下中年男人:“老實交代吧,免得到時候受苦。”
“幾位哥,你們肯定是誤會了。”中年男人眼睛轉動:“是不是這小子欠了你們的高利貸?他還不出債所以才拉我下水?”
男服務員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中年男人一看到這裏急了:“小畜牲,誰給你的膽子跑來借高利貸?都是父債子償,你個不孝的東西,自己欠錢還讓老子幫你還?”
韓非的手握緊又鬆開,他強壓着那段記憶帶來的憤怒,只是重複了一遍那兩個字:“錢呢?”
“你還敢問我要錢?老子辛辛苦苦把你養這麼大,你這個白眼狼!”中年男人不敢對蛇哥發火,他全部的怨氣都撒在了韓非身上。
腦海中的恨意和怒火交織在一起,導致韓非的心情數值開始下降,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把大家籌集到的善款藏到哪裏了?”
“我沒有拿!你個小畜牲!怎麼跟你媽一樣難纏……”
“啪!”
心中怒火已經沸騰,在沸騰,在韓非放棄壓制的瞬間,他的腿直接掃向中年男人的頭顱。
全力一擊,如果中年男人被這鞭腿掃中,後果不堪設想。
韓非也沒想到腦海中那段不屬於他的記憶,會對他造成這麼大的影響。
爲避免釀成無法彌補的悲劇,韓非在最後關頭反應過來,掃向了男人旁邊的木桌。
木屑飛過男人的眼睛,桌腿被韓非掃斷,他的小腿處也開始流血。
雅間內瞬間安靜了。
“那是她等着救命的錢,你的心已經徹底爛了嗎?”韓非沒有思考,類似的話語似乎神龕原主人也曾說過。
中年男人被嚇住了,他坐在地上,手掌下意識捂住被木屑劃傷的臉,嘴巴低聲說道:“她那是絕症,再多錢也沒用,與其浪費,還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