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辭深和阮星晚到了林氏的時候,陳驍已經在那裏等着了。
他上前一步道:“周總,阮小姐。”
周辭深道:“現在怎麼樣了。”
“剛剛追查到郵件是從林氏裏發出來的,李鐸已經帶人去找了。”
周辭深道:“不用找了。”
陳驍不明所以。
阮星晚解釋道:“林致安在林氏這麼多年,沒人比他更瞭解林氏的構造和網絡系統,既然他能想到在這裏發郵件,就一定會想到全身而退的辦法。”
果不其然,李鐸找到郵件發出去的電腦時,出去喫飯的員工剛回來。
面對剛發生的一切,臉上寫滿了茫然,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很快,保安部也把今天中午的監控送到了陳驍的辦公室。
從監控中可以看出,潛進林氏大樓的人身手敏捷,背影也不是林致安的。
應該是他手下的人。
而這個人,一直到離開時,也至始至終都沒有露過臉。
而且看他對林氏的熟悉程度,絕對不是第一次來。
李鐸道:“現在該怎麼辦?要報警嗎?”
周辭深道:“他們之所以選擇在林氏來發郵件,還有一個原因。”
阮星晚看向他,有些不解。
周辭深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着桌面,緩緩道:“是告訴你們,他能知道你們的一舉一動。”
所以現在報警,不是最合適選擇。
阮星晚道:“那……”
周辭深道:“雖然出現的不是林致安,這個人也沒有露臉,不過依然可以確定,現在林致安就在南城。”
陳驍跟着問:“爲什麼?”
周辭深瞥了他一眼:“你要是勒索了五百億美金,會輕易交給別人,自己不到現場嗎。”
“可他好不容易纔逃出南城,現在回來不怕自己走不掉了嗎?”
“正是因爲大多數人都是你這樣的想法,所以他纔會冒險回來。而且,”周辭深頓了頓,才淡淡道,“既然他覺得,既然能逃掉一次,第二次也能逃得掉。”
陳驍忍不住咂舌,還是他格局小了。
周辭深繼續:“現在去聯繫各大銀行,再放出林氏抵押名下所有資產的消息。”
阮星晚小聲道:“可是按照林致安多疑的性格,就算我們真的這麼做了,他也不一定會相信……”
“他相不相信不重要,他想要的,只是這筆錢而已。”周辭深道,“別忘了,他還有一個幫他做事的人。即便這是個圈套,他也不會有任何損失。”
阮星晚明白了,林致安現在就是在賭,賭他們會不會用着五百億美金去換丹尼爾的命。
賭成功了,他就可以得到錢。
賭失敗了,他藏在暗處,被抓的也只是幫他做事的人。
李鐸頷首:“我現在就去處理。”
等他走後,周辭深看向陳驍:“你也別閒着,去查查這個人什麼來歷。既然他不是第一次來林氏,之前進出肯定會有記錄,逐個對比。”
陳驍:“?”
每天進進出出林氏的人那麼多,這是要他的命。
周辭深道:“有問題嗎。”
“沒沒……”
陳驍應完聲後,連忙離開辦公室。
阮星晚細長的眉微蹙:“這也太難查了。”
周辭深拉着她的手,坐在了沙發裏:“不出兩個小時,就會有答案。”
阮星晚聞言有些意外:“兩個小時?”
周辭深嗯了聲:“這個人,首先可以排除是林氏的員工。”
“可林氏的員工,纔會對林氏這麼熟悉。”
“但是風險太大了,林氏的員工,都是有正常進出記錄的,很容易被查出來。就算是被金錢誘惑,願意去做這件事,但按照林致安謹慎的性格,也不會做出這個選擇。”
阮星晚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想了想又才問道:“那會是什麼人?”
周辭深脣角勾了下:“一會兒就知道了。”
陳驍想的也和周辭深是一樣的,直接排除了林氏的員工。
趙敬之前手下的那幾個心腹,都是些只會中飽私囊的酒囊飯袋,不是有能力做這種事的人,也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至於其他的的人員,陳驍一一去核對。
過了一個多小時,他在一大堆進出記錄裏,看到了一張人臉,覺得有些熟悉,卻又想不起是在哪裏見過。
他拿起這份資料,問道:“這是誰?”
旁邊助理道:“這個是秦雨湘公司的張經理。”
陳驍皺眉,大概是想不起秦雨湘是誰,這個張經理又是誰了。
助理小聲提醒道:“當初趙敬被曝出性侵事件的女主角,後來到警局時,她卻反過來說是阮小姐指使她的。事情發生之後,這個張經理,和他們整個公司都消失了。”
陳驍恍然大悟:“他來過林氏多少次。”
“當時他在和趙敬談合作,藉着這個理由,來了好幾次。只是他單獨的進出記錄,就有五六次。”
陳驍道:“調出他之前來林氏的監控。”
按照張經理的進出記錄,很容易便找到了當天的監控。
陳驍拿着今天進入林氏那個的身影,皺眉對比着。
連續看了幾個角度後,他完全可以確定,今天發郵件的那個人,就是這個張經理。
等到陳驍去給周辭深彙報這件事的時候,離兩個小時還差五分鐘。
阮星晚看着陳驍遞過來的資料,眉頭皺的更深了一些。
她在處理趙敬那件事時,和這個張經理見過。
只是那時候,她覺得這個張經理滿臉市儈,欺軟怕硬,笑起來的時候圓滑討厭。
怎麼看,都不像是能幫着林致安,做出這種危險又細緻的事情。
往後翻他的資料,除了之前那個假公司的信息,其餘的信息都很簡單。
陳驍道:“我已經覈實過了,這些信息,都是假的。”
阮星晚合上資料:“這個張經理……應該不是林致安的人吧?”
如果是的話,他當初就不會故意給趙敬設下圈套了。
雖然他們後來又調轉槍頭,想要嫁禍給她。
可她並沒有因爲這件事受到多大的任何影響,反而是趙敬,甚至還帶出了林致安。
他不可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周辭深道:“合作而已,當然是誰給的利益大,和誰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