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黑色勞斯萊斯在一棟居民樓前停下。
車門打開後,周辭深的身影出現在夜幕裏。
林南從車裏拿出了東西,跟着他的步伐往前走。
可能鍾嫺怎麼都想不到,她滿世界要找的人,其實就在南城,她的眼皮子底下。
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話還真沒錯。
屋子裏,年輕女人正在給小傢伙兌奶粉。
見到周辭深,她連忙道:“周總來了。”
周辭深嗯了一聲:“他們人呢。”
“孩子剛纔醒了,許阿姨在房間裏陪他。”
聞言,周辭深邁着長腿進了臥室。
嬰兒牀上,小傢伙手裏握着玩具,圓圓的眼睛四處看着,在看到周辭深以後,他嘴巴一咧,咯咯的笑了起來。
許玥轉過頭道:“怎麼突然來了?”
周辭深走到嬰兒牀前:“沒什麼事,臨時決定的。”
許玥起身:“你來的正好,陪小傢伙玩一會兒吧,我去把他的衣服洗了。”
“好。”
許玥剛走,小傢伙臉上的笑就消失了,小嘴癟了癟,看上去委屈的不行,彷彿下一秒就會哭出來。
周辭深一言不發的看着他。
小傢伙小小的拳頭開始攥緊,一抽一抽的,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這時候,許玥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你別在在那兒坐着,他要是哭的話,你就抱抱他。”
周辭深把小傢伙抱了起來,低聲道:“跟你媽一樣,心眼兒小的。”
小傢伙待在他懷裏,止住了哭意,圓圓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好奇的看着他。
男人削薄的脣邊浮起一絲笑,又道:“再過一段時間,我就帶你媽來看你,她也很想你。”
他話音剛落,小傢伙就有攥緊了拳頭,小臉漲的通紅,渾身似乎都在用勁兒。
周辭深:“……”
許玥進來的時候,見周辭深冷着一張臉,把小傢伙脫得光光的,提着腿,打算給他換尿布。
她一時好笑又好笑,走過去把人趕走:“換尿布哪有你這樣換的,把人孩子衣服都脫完了,這樣很容易感冒。”
周辭深默了默才道:“剛纔換下來的時候,沾到他身上了。”
許玥:“……”
她直接抱着小傢伙進了浴室,準備給他洗澡。
洗完澡,小傢伙很快便睡着了。
年輕女人也外客廳裏的東西都收拾好了,進來小聲問道:“周總,許阿姨,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能不能請一個晚上的假?”
許玥點頭:“可以,你去忙吧。”
“謝謝許阿姨,那我就先走了。”
說着,她連忙拿起東西離開。
等門關上後,周辭深收回視線,淡淡道:“她最近好像經常請假?”
許玥疊着小傢伙的衣服:“偶爾會請一次,不過基本都是晚上,一大早就回來了,耽誤不了什麼時間。”
周辭深黑眸微眯,沒有說話。
許玥看向他:“怎麼了?”
“沒什麼。”
許玥道:“行了,時間不早了,小傢伙也睡了,你該幹嘛幹嘛去,別在這兒耗着。”
周辭深側眸看着嬰兒牀,不知道在想什麼。
樓下,年輕女人出了小區後,找到那輛熟悉的車,坐了上去。
她一邊繫着安全帶一邊心有餘悸的道:“嚇死我了,我還以爲今天出不來了呢。”
駕駛座的男人道:“怎麼了?”
“就是……家裏的男主人回來了,我怕他不讓我請假。”
男人笑了笑:“他很兇嗎。”
李雪道:“也沒有啦,就是他性格有些冷,不過人還是挺好的。”
男人又道:“他是做什麼工作的啊,好像經常不在家?”
李雪含糊道:“是吧,經常出差。”說着,她又道,“誒對了,我們今晚去看電影吧?好長時間沒去電影院了。”
聽她岔開了話題,男人也沒有再繼續問下去,只不過眼裏的笑,卻帶了幾分算計。
路上,李雪靠在車窗上,靜靜聽着車裏的音樂。
她本來是周氏旗下一個子公司的祕書,因爲拒絕了上級領導的潛規則,一直被針對欺負。
有一次周總來公司巡查,她的領導故意安排她去參加飯局,就是想要藉機侮辱她,她本來以爲自己一定完蛋了時候,是周總拆穿了領導骯髒齷蹉的想法,並且把公司上上下下都清理了一遍,也無疑是讓她重新看到了希望的光芒。
那之後,李雪便一直把周總當作自己的恩人來對待,臨時接到來照顧孩子的任務,她也從來不會多問,更不會多說。
她遇到楊振也是意外,前不久她出去買菜的時候,遇到了兩個小偷,她手機差點被偷的時候,是楊振突然出現幫了她。
爲了表示感謝,李雪請他吃了一頓飯,又加了聯繫方式。
這麼一來二去,他們便熟了起來。
她知道楊振是一個單身父親,有兩個孩子,不過他很會關心人,細心又體貼,總能給她意想不到的浪漫與驚喜。
不過儘管如此,她還是沒有把孩子和周總相關的任何事告訴他,只是說她在別人家裏當保姆。
多的字,半個都沒提。
……
從小酒館出來之後,幾個女孩子紛紛打車回家。
阮星晚想着這裏離住的地方也不遠,索性便走路。
有個女生問道:“星晚姐,要不我們送你一程吧?”
阮星晚笑道:“沒事,我剛纔喫的有些撐,走回去就好了。”
“那行吧,你回家的路上小心啊,我們先走了,拜拜。”
“拜拜。你們也是,到家之後給我發個短信。”
阮星晚笑着跟她們揮手。
等她們都離開之後,她才走收回視線,手揣在大衣口袋裏,轉身一步一步的走着。
她晚上被小姑娘們灌了不少的酒,可這些酒度數都不高,除了腦袋有一點暈之外,其他沒有任何不舒服,還感覺異常的精神。
阮星晚剛走了幾步,衣服口袋裏的手機便響起。
是周辭深打來的。
男人磁性的聲音傳來:“結束了嗎?”
“剛剛結束,我準備回家了。”
“走回去?”
“你怎麼知……”
阮星晚話說到一半,停下腳步四處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