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晚拉開車門,下車的時候踉蹌了一步,扶住車門才堪堪站穩。
她有氣無力的道:“周總是在看哪個位置殺人埋屍最合適嗎。”
周辭深:“……”
他撣了撣宴菸灰,轉過頭看她:“本來想送你一個禮物的,但看來你好像不需要。”
阮星晚:“你把我送回家,就是給我的最好禮物了。”
末了還不忘補了兩個字:“謝謝。”
周辭深道:“但你和程未一起回家,我也不打算送了。”
“哦。”
阮星晚敷衍的應了一聲,剛想往車裏鑽,狗男人不急不緩的聲音便再次響起:“秦阿姨的兒子,就住在這裏。”
聞言,阮星晚的動作瞬間停下了。
她的反應,完全在周辭深的預料之中。
他碾滅了菸頭:“看樣子,你確實不需要,走吧。”
阮星晚:“……”
她忽然道:“等等。”
周辭深看向她,眉頭不着痕跡的挑了一下。
阮星晚認真道:“周總剛纔喝了酒吧,不能開車,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坐坐,等林助理回來。”
周辭深手臂隨手搭着車上,偏過頭朝她揚了揚下巴。
阮星晚順着他的視線看了過去,剛好看見正衝着她微笑的林南。
“……”
她很快又找了其他藉口:“我有點醉,想吹吹風,周總自己回去吧,把手機還我就行。”
“沒看出來你哪裏醉了。”
阮星晚一本正經的道:“我喝醉了都是這樣,別人看不出來的。”
周辭深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薄脣勾了勾,黑眸裏笑意明顯:“是麼。”
“當然了!”
周辭深不打算再和她兜圈子:“求我,我可以考慮帶你上去。”
阮星晚就知道狗男人會在這裏等着她。
她猶豫了一會兒沒說話。
周辭深也不着急,慢慢等着她考慮。
最後,阮星晚放棄了,直接道:“求你。”
“口頭說的不算。”
阮星晚道:“那周總把手機還我,我給你發個紅包吧。”
“我缺你那個紅包?”
“周總不如直接說出你的條件。”
周辭深緩緩道:“過來。”
阮星晚警惕的看着他,走了兩步後,停住。
周辭深好笑道:“離那麼遠做什麼,到我面前來。”
阮星晚斟酌了片刻,知道往前走就是他的圈套,及時反應了過來:“算了,不去了。”
說着,她轉身剛想要離開,手腕就被人輕輕扼住,用力一拽。
下一秒,她就撲到了他懷裏。
周辭深道:“都說了讓你自己過來,非要逼我動手。”
“你還有理了。”
周辭深的手箍在她腰上,阮星晚掙扎了好幾下,反而讓他們貼的越來越近。
都已經到了這個程度了,她索性自暴自棄的道:“周總現在可以說出你的條件了?”
“阮星晚,今天過年了。”
“我知道,周總真的以爲我醉了嗎?”
周辭深垂眸凝着她:“還生氣呢?”
阮星晚不用想都知道他指的是他往程未家送花的事,皮笑肉不笑的道:“我生氣有用嗎,周總會反思自己嗎。”
“不會。”
“那周總這話有什麼用。”
“我只是覺得,在今天這樣的日子裏,不管我做什麼,你都應該原諒我。”
阮星晚頗爲意外的笑道:“周總還需要我的原諒吶,周總不是從來都是我行我素,憑着自己的喜好做事,不在乎別人的想法……”
“閉嘴。”
阮星晚也來了脾氣:“這就是你求我原諒的態度?”
周辭深反問:“現在我們究竟是誰求誰?”
阮星晚:“哦。”
得意忘形,搞錯方向了。
她道:“所以呢,周總到底想要說什麼。”
周辭深道:“在這樣喜慶的時候生氣,不吉利。”
阮星晚默了默,這話是有一定的道理。
她略微煩躁道:“好好好,那周總現在能帶我上去了嗎?”
“不生氣了?”
“不生了!”
阮星晚話音剛落,忽然感覺到眼前一暗,緊接着,微涼的薄脣落下。
隨之而來的,是遠處炸開的煙花聲。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周辭深便放開了她,低低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新年快樂。”
阮星晚有些愣,她手機被周辭深搶去那會兒都還是十點呢,沒想到居然已經十二點了。
幾秒後,阮星晚回過神來,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周總以爲一句新年快樂,就能忽略你的流氓行徑了嗎。”
周辭深揚眉:“不是說好不生氣的嗎。”
阮星晚懂了,狗男人就是爲了鋪墊這個,才說了那麼一長串,他根本就沒有覺得之前的事做錯了,也沒有絲毫要道歉的想法。
阮星晚深深吸了一口氣,平復着自己的情緒,安慰着自己,新的一年已經到來了,沒必要再爲了去年的事生氣。
她道:“那我們現在能上去了嗎。”
“不能。”
阮星晚剛下去的火直接被點燃了,狗男人佔了她的便宜不說,居然還是在騙她的!
就在阮星晚忍不住要罵人之前,周辭深道:“現在已經十二點了,你不睡覺,別人也要睡覺。”
阮星晚:“……”
合着他帶她到這裏來,就是爲了剛纔那個吧。
周辭深又道:“明天再帶你來。”
回去的路上,阮星晚靠在車窗上,望着窗外,路燈投射下的光芒,交替出現在她臉上。
過了一會兒,她收回視線,毫無徵兆的出聲:“周總,你爲什麼要帶我去那裏。”
周辭深神色不變,淡淡道:“你不是想見到他嗎。”
“我也想見季淮見,周總怎麼不帶我去。”
周辭深側眸,目光冷冽。
阮星晚脣角咧了咧:“我開玩笑的,開玩笑的。”
阮星晚又自顧自的低聲喃喃道:“有時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知道周總是什麼意思,你也不用通過這樣的方式來安慰我,我早就接受了現實。”
“現實是什麼。”
“現實就是,失去的東西,永遠都找不回來了。”
周辭深道:“但如果,從未失去呢。”
阮星晚看向他:“我說過,希望周總不要說這種模棱兩可的話,給我無端的希望。”
“希望在於自己如何創造,關於這點,我可以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