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剛矇矇亮，顧明霜就睜開了眼睛。
這不是熟悉的地方，加之皇宮中的氛圍總是過於壓抑，這一夜她休息得並不是很安穩。
好在洗漱完後，聽見白芷來報，說是華清郡主的情況已經好多了。
“郡主說想要見您。”
白芷替她挽上髮髻，輕聲道。
“嬸嬸已經醒了？”
顧明霜有些驚訝。
“醒了有一兩個時辰了，只是情緒很不穩定。白公子正在安撫她，小姐您待會過去就知道了。”
白芷小臉緊繃，欲言又止。
顧明霜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也沒多問，扣上衣釦便轉身往西偏殿那邊去了。
華清正蜷縮在白夜離的懷裏，餘光見到顧明霜進來，連忙打了個激靈，向她伸出了手：
“明霜，拓跋靜她......她......”
“別怕，”顧明霜握住了她的雙手，見華清滿臉恐懼，嘴角也在發顫，連忙讓宮女端來一杯寧神的溫茶水給她。
喝了茶水，華清的情緒緩和了不少，雙眼卻依舊在閃爍着，似乎嚇得不輕。
顧明霜看着她這幅模樣，將心中一直好奇的疑惑給問了出來：“嬸嬸，你可還記得你昏迷前發生了什麼嗎？我們一同回到宴會，你怎的又去了西偏殿？”
按道理來說，就算是太后要對華清下手，也不可能在宴會上面直接將她給拖走。
這其中，發生了什麼呢？
“我，我記得我們一同回到宴會後，我發現有個玉簪子忘在西偏殿了。我就折回來，只是走到西偏殿外的長廊時，聽見假山那邊傳來一聲又一聲的慘叫。天色太黑了，我嚇得轉身想要走，假山裏面卻飛出一個人影和我纏鬥在一起，對方的武功極高，一掌就打中了我的肩膀，將我拖到廊下。燈籠被風吹走了，燃燒起來，然後，我就看見......就看見......”
華清緊緊的捏着手中的杯子，有些說不出來了。
白夜離連忙摸着對方的後背，一遍又一遍的安撫她。
“然後什麼？你看見了什麼？”
顧明霜追問着，隱約覺得華清可能是看見了拓跋靜的事。
果然，華清在深吸了一口氣後，重新鼓起勇氣開口道：
“我看見拓跋靜被兩個人從假山裏面拖了出來，其中一人將她身上的衣服撕了下來，拿着刀子往她身上捅，隨後愛憐的摸着她的烏髮，隨後猛然扯住了她的頭皮，將她的眼珠子從眼眶裏面挖了出來......”
說到這裏，華清再也忍不住了，抱着白夜離低聲哭了起來。
而邊上聽着的人顧明霜等人，早就面色驚駭，露出了作嘔的神色。
雖然看見拓跋靜之後，就知道她生前必定受了極大的折磨，可如今聽見華清親自形容，還是覺得寒毛直豎。
難怪她醒來之後，情緒這麼不穩定。
一般人看見這幅場景，只怕也要被嚇死了。
“這麼說，當時在場的有兩個人。那個武功高強的人應該是王振，那另外一個人呢？另外一個人是誰？”
“我不知道。”
華清搖了搖頭，道：“天色太黑了，我沒看清楚。不過，他身上穿着官袍！看着官袍的樣子，品階應該很高。“
顧明霜點了點頭，沒再追問下去。人在極度恐懼之下，能夠看清楚這些，已經是很難得了。
“你們說，這太后幹嘛要用這種殘忍的手段虐殺拓跋靜啊？到底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