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馬車停在宮門外，走過兩邊都是紅牆高瓦的長街，被蘇衡景拉着手站在勤政殿外面時，顧明霜都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面聖？
大齊的皇帝，那傳聞中的天子竟然要見她？
爲什麼？
“潼關戰役多虧了你研製出紅衣大炮，才能打敗突厥。此事，我已經在皇上面前提過了。今日招你進宮來，是皇上要嘉獎你。”
蘇衡景低頭瞧她，嘴角掠出一抹自豪。
顧明霜登時明白了。
她雖然在潼關立下大功，可畢竟是個女子，不能加官進爵。
而前幾日，大軍班師回朝，聖上忙着嘉獎將士，安撫兵將，此時纔有功夫騰開手單獨來賞賜她。
“不知道皇上到底要賞我什麼。“
顧明霜摸着下巴，還挺好奇的。
兩人沒等多久，勤政殿裏很快就有太監出來傳喚了。
“景世子，顧小姐請隨老奴進來吧。”
總管太監李德全笑眯眯的道，餘光不忘打量顧明霜。
見她淡定的跟在蘇衡景身邊，四平八穩的往裏走，眼中不由露出一抹驚訝。
興慶帝剛剛見完大臣，殿內的薰香換上了寧神香。
此時，他正靠在龍椅上，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打着桌面。
聽見門口的動靜後，眼睛倏然睜開，從其中射出了一道精光。
隨後，目光就落在了走進來的顧明霜身上。
他調查顧明霜已久，如今第一次見到真人。
年紀很小，跟在蘇衡景身邊，身材略顯單薄。
眉眼間卻透着不卑不吭，眼神更是堅韌倔強。
很好。
興慶帝摸着鬍子點了點頭。
而臺階下的顧明霜，已經落落大方的跪下行禮。
“見過聖上。”
“起來吧。”
興慶帝沉聲道：
“你比朕想象中的膽子要更加大一些。這紅衣大炮，是你在潼關研製出來的？”
興慶帝的目光，帶着探究，審視。
顧明霜不動聲色的回道：
“民女自小生活在鄉下，這紅衣大炮其實也是民女在鄉下玩炮仗時，偶然琢磨出來的。撞了運氣，才能夠用在戰場上。”
“原來如此。”
興慶帝摸了摸鬍子，神色緩和了不少。
這幾日，興慶帝閒來無事翻了顧明霜的資料，越翻便越驚訝。
十三歲的女子，從一介農女走到今日的地位，堪比妖孽。
強的人，他喜歡。
可太強的人，他卻忌憚了。
如今知道紅衣大炮，不是她特意研究出來的，倒是鬆了一口氣。
“潼關一戰，你功不可沒。跟朕說說，你想要什麼。只要不過分，朕都會答應你的。”
臺階下的顧明霜歪着頭，認真的開始思考了起來。
大殿之內，靜悄悄的。
片刻後，她帶着笑意的聲音響起：
”民女出身微賤，沒什麼宏圖大志。今日得見天顏，不勝榮幸。
民女不敢有所祈求，若真有什麼想要的......聽說聖上提得一手好字，能否請聖上給民女提個字？”
“哦？”
興慶帝摸着下巴，來了興趣。
“你想要什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