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熱血沸騰之際,許七安突然拿下書卷,說道:“所有人,護送幾位大人離開,不得插手戰鬥。”
宛如一桶冷水,澆在衆人頭頂。
陳驍大急,“許大人,卑職願與大人共同作戰,死而無憾。”
禁軍們低吼道:“願與許大人共同作戰,死而無憾。”
如果你們有裝備火炮和牀弩,我是不介意你們幫我掠陣,可光靠軍弩這種小手槍,怎麼打和人家的大肌霸爭鋒.........許七安沉着臉,怒道:
“這是命令!”
禁軍們又氣又急,不明白他爲什麼要下達這樣的指令。
許七安精神緊繃,防備兩名四品突然襲擊,見陳驍依舊不從命,頓時火氣上涌,惡狠狠道:
“你們留下來只有送死,再不走,老子現在就先斬了你。”
陳驍明白了,許大人執意讓他們撤退,是在保護他們,不想看着兄弟們白白犧牲。
他熱淚盈眶,拱手道:“許大人,您,您保重。”
禁軍們也意會到許七安的意思,眼圈立刻紅了。
“許大人,大恩不言謝,如果,如果本官能逃過這次危機,將來必定報答。”大理寺丞走到許七安身邊,深深作揖。
兩名御史躬身作揖:“許大人,您保重。”
您都用上了,對於御史這樣的清流來說,難得。
陳捕頭拱了拱手,沒有說話,但眼裏的感激和敬重並不比前兩者少。他身後,幾位捕快也臉色嚴肅的拱手。
“滾吧。”
許七安沒看他們,重新把書卷咬在嘴裏。
湯山君和扎爾木哈兩名四品高手沒有阻止,冷眼旁觀衆人離去,他們的目光鎖定在許七安身上。
“氣機波動不強,不是四品武夫。但金剛神功極爲了解。”
湯山君扭動龍軀,審視片刻,給出看法。
“嘴裏咬的是儒家記錄法術的書籍,本身戰力未達四品,呵,書籍總有用完的時候,殺他。”
渾身長滿黑毛的馬爾扎哈,冷笑道。
湯山君腹部隆起,凸顯出一個“圓球”,圓球一直衝到喉嚨口,霍然噴出。
霎時間,黏稠腥臭的“雨”鋪天蓋地,籠罩許七安方圓數十米,讓他無法躲避。
一顆燦燦金丹升起,綻放光芒,黏稠腥臭的液體觸及它的光,盡數拍開,不沾分毫。
噔噔噔......
這時,扎爾木哈趁機狂奔衝鋒,一丈高的軀體衝撞許七安,順勢欲奪他嘴裏的書卷。
“啪!”
許七安打了個響指,引燃指尖夾着的紙張,以及紙頁裏的一根黑毛。
狂奔中的扎爾木哈身軀一頓,宛如被木棒當頭砸中,竟痛苦的跪倒在地。
咒殺術!
許七安剛想借此機會,痛打落水狗,耳邊風聲呼嘯,湯山君的龍頭悍然撞來。
天地間宛如一聲洪鐘大呂,許七安倒飛着嵌入山體中,落石滾滾。
下一刻,他毫髮無傷的衝了出來,撕下幾頁紙張,夾在手裏,冷眼望着兩名四品強者。
除了魔法書外,他最強的攻擊是《天地一刀斬》,但礙於自身修爲,不可能斬破四品高手的肉身防禦。
反而會讓自己進入虛弱狀態。
因此,除了金剛神功的防禦,他不打算施展《天地一刀斬》,而是用儒家魔法書來牽制敵人。
但正如兩名四品所言,魔法書總會耗盡的。
而四品的武夫、妖族,是出了名的耐操,許七安不認爲自己能依靠魔法書殺人。除非他施展儒家本命技能:言出法隨。
可是言出法隨的後遺症太大,天人之爭時,他因爲“元神增強十倍”險些魂飛魄散,是李妙真幫他招回魂魄。
楊硯這個粗鄙的武夫,顯然不具備招魂這種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技能,喊他挖墳還差不多........許七安心裏嘀咕。
因此,這場戰鬥的勝負關鍵,不是他能不能殺敵,而是楊硯什麼時候能殺敵。
扭頭看了一眼,發現紅裙女子儘管處處落於下風,卻在楊硯的槍裏硬撐了下來,不管楊硯怎麼捅,她都不叫,還竭力應對。
四品武者之間有強有弱,但一時半會很難分勝負啊,這女人不但騷,還比想象中的更耐操........許七安無奈感慨。
他沒有露出焦慮的表情,吐出書卷握在手裏,甩動幾下,笑道:“書裏法術確實有限,但對付你們兩個,足矣。”
說話間,他又撕下一頁紙張,燃盡,灰燼在黑金長刀的刀身一抹。
剎那間,黑金長刀宛如被賦予了生命,“咻”的破空而去,靈活的盤繞飛舞,從不同角度攻擊湯山君。
道術七品食氣,這個境界的道士,能操縱法器,招牌絕學就是飛劍。
龐大身軀意味着力量方面的優勢,但相應的弊端也展示了出來,湯山君除了震盪氣機衝擊“飛刀”,缺乏其餘有效手段。
倘若是普通兵刃便罷了,不痛不癢,偏偏這把刀鋒銳無雙,劈砍在鱗片上,竟刺痛無比。
呼........
扎爾木哈搬起一塊巨石,朝許七安投擲。
轟轟轟!
一塊塊巨石砸來,許七安在山上狂奔,躲避一顆顆隕星般的巨石。
湯山君則因“飛刀”帶來的疼痛,憤怒的兇性大發,在山林間不停遊走,追逐許七安,一根根樹木折斷,巨石滾滾而落,變相的成了扎爾木哈的武器。
“轟!”
一塊巨石封路之後,湯山君追堵住了許七安,碩大的龍頭居高臨下俯瞰,發出震耳欲聾的聲浪:
“抓住你了。”
百丈身軀極劇收縮,化作兩丈長,手臂粗的身軀,將許七安團團纏縛。
趁着對方手腳被束縛,湯山君張嘴撕咬許七安的臉,欲奪走或毀掉書卷。
它咬了個空,許七安的身影突兀消失,出現在百米開外,揚起手,輕輕吹飛掌心的灰燼。
術士的傳送法陣。
“什麼體系的能力都有?”湯山君咆哮道。
煮熟的鴨子就這樣飛走,讓它險些壓制不住自身的怒火,要大肆的破壞一番。
太難纏了。
這個銀鑼手裏的書卷,其中收藏的法術之多,涵蓋之廣,遠超湯山君和扎爾木哈想象。
一本這樣的書卷,比大部分法器都要珍貴。
他是什麼人物,竟擁有此等至寶?
因爲許七安是武夫,所以兩人沒有往儒家書院學子的身份去想,猜測他還有另一層真實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