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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殘酷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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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夫人這麼一說,大家也想起京城對董詩云的評價,於是大家都紛紛附和袁氏的話,蘭氏見衆人這麼誇讚女兒,剛纔那點子不快也消失殆盡。

    說了會話,外頭有小丫鬟來傳,新娘子到了,於是大家都紛紛出來觀禮,隨後是喫宴席,送賓客,忙了一天,樂瑤骨頭架子都快散了。

    第二天凡是來參加宴會的衆人,都知道了德沛縣主女紅出衆,雙面繡繡的活靈活現,這一傳十十傳百,樂瑤在京城的名聲更響亮了。

    趙璟燁在聽到外頭的傳聞時,想到了昨日董家兄弟穿着顏色不一,樣式一模一樣的衣裳,領口袖口,都繡着精緻的碎花,再看看自己身的純色的錦服。

    頓時有些羨慕,若是樂瑤也能給自己做一身衣衫該多好,哎,現在連人都見不着,更不用說讓她給自己做衣服了。

    在聽了丁香外頭對自己的傳言後,樂瑤都有種想要捂臉的衝動,什麼過目不忘,再難的東西只要看一遍都能學會什麼的。

    這還是她嗎,若她真有這麼能耐,早是大畫家了,還用的着整天在這裏苦練嘛。哎,果然,傳言不可信啊。

    董樂賢成親的第二天,樂瑤他們也見到了新嫂子章氏,章氏長着一副圓臉,笑盈盈的,是這個時代公認的有福氣的面相。

    等給公婆和老夫人明氏敬完了茶,章氏又給他們幾個姐妹和弟弟每人準備了一份見面禮,不偏不倚每個人都一樣,並沒有因爲董詩云和董語容是親妹妹偏愛些。首的老夫人明氏看到這一切嘴角微勾顯然是滿意至極。

    蘭氏雖然當初不太滿意這門婚事,但新娘子已經進門了,她算再有意見也只得忍着,只不過面淡淡的,對章氏也不怎麼熱絡。

    等認親完以後,老夫人明氏笑看着章氏道:“賢哥兒很快要去任了,雖然也都在京城,但到底離家遠些,賢哥兒身邊也沒個人照應,你跟着賢哥兒去吧。”

    章氏心一喜,笑着福身道:“孫媳定當盡心照顧夫君,只不過,孫媳才嫁過來,不能在祖母和母親身邊替夫君盡孝,孫媳心着實難安。”

    章氏這麼說着,還看了蘭氏一眼,蘭氏在剛纔明氏讓章氏去任的時候,心裏不舒服了,想她當年嫁過來,整日裏伺候婆母管理家務,哪裏有一刻敢懈怠。

    憑什麼章氏一嫁過來要跟着兒子去任,過逍遙日子去,哪家的兒媳能有她這麼舒坦的。等她和兒子感情好了,站穩了腳跟,她這個婆婆那裏還壓制的住她。

    於是蘭氏在章氏一開口的時候,道:“難得你是個孝順的孩子,賢哥兒去任也是去辦公差,若是你跟着去了難免會讓他分心,再說這府裏的事情我也管了這麼多年了,現在你嫁進來了,也幫娘分擔分擔。”

    明氏在頭聽的心裏直皺眉,她這個大兒媳真是越發不着調了,想要拿捏兒媳也不看看時候,賢哥兒只是個縣令,正是要人幫襯的時候,章氏過去也能和女眷交際,探聽消息。

    有時候外頭男人們不能出面的事情,內宅女眷卻是可以的。蘭氏這個蠢貨只能看到內宅裏的這一畝三分地,卻不看兒子的前途。

    但蘭氏到底是婆婆,若是當着章氏的面給她沒臉,以後章氏心裏對蘭氏也不會有多少恭敬。明氏乾脆閉起了眼不說話了。

    章氏沒想到自己只是說一些客套話,自己的婆婆竟然這般做派,讓自己留在府裏,自己夫君一個人在外頭,天長地久的,難不成還想整出個庶長子不成?

    這麼想着章氏越發來氣,擡頭看了眼明氏,顯然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章氏越發委屈,想着自己出門前母親的叮囑,她算心裏再不願,也只能笑着福身,“兒媳聽憑婆婆安排。”

    董樂賢一個大男人也不好插手內宅裏的事情,再說他母親說的話,作爲兒子的也不能反駁。

    樂瑤在一旁看的都替這個大堂嫂委屈,婆婆刻意刁難,自己的夫君站在一邊這麼看着,一點都不幫襯自己,而她還要遵從這個時代的孝道,不敢有違逆之言。更何況剛成親兩地分居,這不明擺着給小三送機會嘛。

    樂瑤突然有些恐懼,是不是這個時代的女人嫁了人都得承受這些,整日裏承受着婆婆的刁難,還要防備着夫君找小三,若是不幸夫君找了小三,你若是不同意,別人還得說你善

    妒。

    雖然大炎有明確的納妾制度,並且編入了法典當,但是隻要是官身至少都可以納一個妾不是嗎。她再過幾年要及笄了,離嫁人也不遠了,這個時代的女子若是不嫁人,不僅自己會被人詬病,是自己的家族也面無光。

    自己將來會不會也像今日的大堂嫂一樣,有委屈沒處訴,心裏有再多的不滿也只能忍着,這樣的日子自己會瘋的。

    “樂瑤,樂瑤?”

    樂瑤想的入神,聽到有人叫自己纔回過神來,“娘?”

    楊氏笑着低聲道:“趕緊坐下喫飯。”

    樂瑤往飯桌一看,祖母,姐妹兄弟叔伯父親都已經坐在了自己的位子,只剩下一個位置,樂瑤趕緊過去坐了。

    等樂瑤坐好後,楊氏和蘭氏、章氏等人開始接過丫鬟手的餐盤菜,等菜完後,他們又開始佈菜。

    樂瑤看着這架勢突然想到紅樓夢裏林黛玉進賈府後喫的第一頓飯,不是這架勢嗎。算握着家管家大權,風光無限的王熙鳳在賈母用飯的時候也只能站着。

    看着自己母親忙忙碌碌的身影,再看看自己父親叔伯們理所應當的表情,樂瑤突然有些絕望,父親平日裏那般愛重母親,都是這樣的態度,更何況……。

    見女兒愣愣的沒有動筷子,楊氏夾了她平日裏最愛喫的炒雞蛋放進她碗裏,樂瑤看着自己碗裏突然多出來的菜,擡頭見自己母親一臉笑意的看着自己,她突然間有種想哭的衝動。

    生怕別人發現自己的異樣,樂瑤忙低頭吃了起來,這頓飯樂瑤喫的索然無味,等用過飯後,樂瑤跟隨楊氏他們退了出來。

    楊氏見女兒的樣子似乎不對,帶着她一路回了歸燕閣,一進屋子楊氏讓其他人都下去了,只留下母女二人。

    “你今日這是怎麼了,我瞧着神思不屬的。”

    自己母親這麼一問,樂瑤積累了一早晨的情緒終於發泄了出來,撲進楊氏懷裏大哭起來。抱的楊氏緊緊的。

    楊氏嚇了一跳,樂瑤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失控,急切的問道:“這是怎麼了,可是有人欺負你了,你告訴娘,娘絕饒不了她。”

    這樣說着,楊氏快速思考着,莫非是董詩云姐妹給樂瑤氣受了,也不怪楊氏這麼想,樂瑤這些日子沒有出過府,四房的董夢琪向來膽小,整日裏往悠然居跑,怎麼可能給女兒氣受。

    董慕靈自從潘氏的事情後,被老夫人請了教養嬤嬤整日裏拘在榮安堂裏,根本沒有可能給女兒氣受。

    樂瑤在楊氏懷裏使勁的搖頭,等過了好大會,樂瑤哭夠了,這才道:“娘誤會了,姐妹們都很很好,沒有人給我氣受。”

    楊氏臉表情緩和了些,有些擔憂的道:“那你剛纔這是怎麼了?”

    樂瑤看着母親擔憂的臉色,心裏的話脫口而出,“娘,是不是嫁了人都會像大堂嫂這樣,有什麼委屈只能自己忍着,喫飯的時候也不能坐着?”

    楊氏這才明白樂瑤剛纔那種情緒是怎麼來的,心嘆了口氣,“一朝媳婦熬成婆,哪家媳婦不是這樣過來的。”

    “我們家還算是好的了,你祖母開明並不怎麼爲難兒媳婦,至於今天早晨這樣,也只是做給新媳婦看的。平日裏你祖母也不會給我們立規矩。”

    “有你祖母的做法在前,更何況,你大堂嫂孃家正得皇器重,你大伯母也不會做的太過分,最多也是樹立下做婆婆的威信罷了。”

    “樂瑤你要記住,孃家是女子最大的依靠,孃家好了,在婆家別人纔不會小瞧了你,但更重要的是孝順公婆,籠絡住夫君的心,再是子嗣,這樣你的地位才能穩固。”

    “拿母親來說,雖然孃家沒落了,但你父親愛重我,你兄妹三人各個有出息,你祖母對娘也很看重,如今京城誰人不羨慕孃親好福氣。”

    “你是我的女兒,將來母親一定會爲你找一門合適的夫家,算門第低一些,但只要你父親還是吏部侍郎,你二哥三哥有出息,夫家不敢太給你臉色看。”

    “憑着我女兒的聰慧,只要你願意,管家理事,應付婆母,籠絡住夫君的心也不是什麼難事,我的樂瑤一定會過的幸福美滿的。”

    聽了母親的話,樂瑤心裏雖然沒那麼絕望,但卻沉甸甸的,她終於看清了一個事實,這是女子只是男人附屬的古代,只能依靠父兄,丈夫、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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