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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杳杳聽完,不禁??給段星寒豎起大拇指。
他到底長了幾個腦??，竟??連這種細節都能記得這麼清楚。
更離譜的是，誰家書房裏裝浴室？
這合理嗎？
正常??能幹??這種事？！
也許是她的表情??過震驚，段星寒沉默了幾秒,好心解釋：“你沒有發現樓上沒有客房嗎,所以裝修的時候我特??在書房裏備了浴室。”
鍾杳杳聽完他的解釋更糊塗了，“??什麼啊？”
這跟樓上沒有客房有什麼關係？
“因??……”段星寒意味深長??瞥了她??眼,故意拖長尾音,“我擔心以後結婚了,如果哪天惹老婆生氣??罰睡書房,至少還能洗個澡。”
“……”
這是什麼奇葩理由！
他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法,誰敢罰他睡書房？
不怕??體罰嗎？！
鍾杳杳下意識揉了下手腕，似乎還能回憶起??年以前??他罰抄試卷時酸脹發麻的感覺。
她覺得好笑，都過去了這麼久，竟??還有肌肉記憶。
“你這個??法還挺新穎別緻的,沒點生活閱歷的??指定是??不??來。”鍾杳杳乾笑了兩聲，“我看你這邊好像沒什麼要幫忙的,那我就不打擾你了，你早點休息，有事喊我哈,拜拜！”
鍾杳杳飛快????着最後??句話,邊??邊小幅度往後退，??到最後幾個字時她已經摸到了門把手,她用腳後跟勾着門邊,悄悄把門縫拉寬，慢慢??把腿往外挪。
段星寒全程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看着她，等到她的半條腿藏在門後準備隨時開溜時,他才慢悠悠??開口：“你也早點睡，別再來蹲牆角了，再??我發現——就進來罰站。”
罰站！！！
虧他講得??口。
鍾杳杳背靠着門框，卡在門後的那條左腿沒??息??抖了兩下，她用力點點頭，??完保證後轉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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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睡前，鍾杳杳收到??條短信。
段星寒：【冰袋在酒櫃旁邊的冰櫃裏，第三層，睡前再敷??次，我明天檢查。】
鍾杳杳：【知道了。】
鍾杳杳回覆完就把手機丟在??邊，她擡手摸了下後腦勺，本來那??下撞得就不嚴重，現在也基本消腫，不仔細摸根本摸不??來。
她平躺在牀上陷入天??交戰，她覺得實在沒必要冰敷，但又害怕段星寒明天真的會檢查。他這個????向??到做到，??中午抽查單詞背誦就絕??不會拖到下午。
躺在牀上翻來覆去好??會兒，最終還是屈服在他的積威之下，老實去拿冰袋。
快要經過書房時，鍾杳杳下意識放輕腳步，她不敢貼着牆走，生怕??他拖進去罰站，走近後才發現門竟??大敞着。
她湊近往房間裏看，裏面沒有開燈，黑濛濛的，只有落??窗旁倒映着淡淡的霓虹光影。
段星寒顯??已經離開了。
鍾杳杳滿意??蹭了下鼻尖，快步走下樓梯。
虧他還知道要早睡！
下到最後??級臺階時，她突??頓住。
樓梯間亮着??盞壁燈，光線暗淡，淺黃的光暈勾勒??男??流暢的脊柱線條，他半靠在扶梯上，不知道等了??久。
聽到聲響，段星寒轉過身，把手裏的東西遞過去，“拿着。”
鍾杳杳機械??接過，胸腔劇烈起伏，她努力放緩自己的呼吸，“你不是去睡覺了嗎？”
“嗯，準備睡了，怕你找不到酒櫃在哪。”
“哦。”
鍾杳杳低頭看着手中的冰袋，心情有些複雜。
隔了幾秒，聽見他??：“早點睡。”
鍾杳杳輕輕點頭，又怕光線??暗他沒看到，她剛????聲??晚安擡頭??看見他的背影即使消失在走廊轉角。
“晚安。”她在心裏小聲??。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這??次的冷敷好像??點都不冰了，定時鬧鐘響起，鍾杳杳收起冰袋重新躺在牀上，很快??有了睏意。
這??覺睡得格外昏沉。
隔天清晨，她醒得比鬧鐘還要早上幾分鐘，可能是殘存的潛意識作祟。
關掉鬧鐘，她順??看了眼時間，意外??發現今天竟??是大年三十。
鍾杳杳盯着屏幕怔怔??神，如果沒有??曝??醜聞，她現在應該在醫院陪謝美華??起守歲。
今晚是除夕，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要陪家????起守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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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還是下午兩點到的，換完藥他隨口問了句，“你們今晚準備包什麼餡兒的餃??？”
他??這句話時特??轉身面向鍾杳杳，也許是覺得廚房裏的事情應該女主??做主，問完這句話，他低頭整理藥箱，看上去似乎只是隨口寒暄。
“……”鍾杳杳心??八成是不會包餃??了，這裏晚上有沒有??還是個問題，她笑了笑，隨口胡謅：“白菜豬肉的吧。”
醫生也跟着笑笑，他十分配合??豎起大拇指，“白菜豬肉餡兒好喫，我老婆也愛喫這個。”
段星寒在??旁安靜??低頭系鈕釦，自始至終沒有??聲。
鍾杳杳把醫生送上電梯，回去時發現段星寒換了套衣服，手臂上還搭着件深灰色大衣，看他的????好像是要準備??門。
“你要??去嗎？”
她剛剛就??直在心裏盤算着待會要怎麼??他商量——借他的車開去醫院，??看他要走，急忙問道。
段星寒點頭：“去換衣服，我們去超市，今天是除夕我給張姨放了假。”
“？”鍾杳杳聽得??頭霧水，“你??去哪兒！”
他難道不是要回家過年嗎？這個時間還去超市幹嘛？
難道他還需要自己買菸酒之類的送禮不成？
段星寒解釋：“家裏沒有白菜了，你不是??包餃??嗎。”
“……”
鍾杳杳不知道該怎麼接他這句話，她剛剛只是信口胡謅，沒??到他竟??全聽進去了。甚至還準備??她??起過年。
她在心裏顛來倒去??了很久的那句——我??借你的車去醫院，好像怎麼都??不??口。
“好啊，那你等我??下。”
鍾杳杳回到房間換好衣服，??着鏡??紮了個高馬尾。她今天沒化妝，再加上穿着淺粉色衛衣，瞬間減齡不少，有點像剛剛走進校園的大學生。
她彎腰拿起沙發凳上的外套，又找了頂白色棒球帽，這才??門。
“我們走吧。”
鍾杳杳快步走下樓梯，微喘着走到他身旁。
聽到聲音，段星寒偏頭看過去，看清楚來??他愣了愣，心臟不可抑止??狂跳。
有那麼幾個瞬間，他甚至以??時間重新倒回到七年前，她還是像往常????喜歡躲在角落裏突??冒??來，嚇他??大跳。
分開後的很長??段時間，他總是會習慣性??尋找周圍可以躲藏的角落，幻??着，她會不會在下??秒突??從裏面跳??來，笑着??他??：“那些話都是騙你的，你看我演的像不像？有沒有??我嚇??跳？”
可是，已經七年過去了，她??次都沒有??現過。
這次如果不是他主動??現，她會不會??要躲??輩??？
“怎麼了？”
鍾杳杳搞不懂段星寒??什麼??直站着不動，不是??要去超市的嗎？
??且他的臉色看上去也不??好，似乎還在刻意壓抑着什麼。
難道是傷口疼了？
鍾杳杳下意識攥緊手裏的外套，急忙問道：“你還好嗎？要不我自己去超市好了。”
“我沒事，走吧。”
段星寒迅速收斂情緒，擡腿往電梯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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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我來開吧，你的右手最好不要用力。”
鍾杳杳繞到另??邊，扯了扯段星寒的衣角，阻止他開門的動作。
段星寒愣了下，剛??解釋他可以單手開車，轉念????他現在的情緒好像確實不??適合，他點點頭，把車鑰匙遞給她。
鍾杳杳接過鑰匙，拉開車門坐進去。
段星寒的這輛邁巴赫，她家以前車庫裏也有??輛相同系列的，上大學那會她還開過好幾次。
今天不知道怎麼了，她連鑰匙都插不準，手心都有些??汗了。
鍾杳杳咬咬牙，將鑰匙拔.??來，準備再試??下。剛把鑰匙湊近，右手忽??????虛虛握住，下??秒，鑰匙準確無誤??滑入，車廂裏響起發動機的轟鳴聲。
“……”
鍾杳杳垂眸看着亮起的儀表盤，臉頰微微發燙。
擔心會??他質疑駕駛水平，她小聲解釋：“那個，我好久沒開過這麼好的車了，??時手生，但我的駕齡已經有六七年了！”
這句話??完，鍾杳杳發現段星寒好像並不在意她的駕駛水平到底過不過關，也絲毫不擔心讓她開車會不會有風險。
他似乎沉浸在另外??個世界裏，??她就站在門外，明明只有??牆之隔，可她卻怎??都進不去。
鍾杳杳抿緊嘴脣沒再??聲，腳下輕踩油門將車??緩緩開??小區，在駛入主幹道之前，她偏過頭問道：“我們要去哪個超市？”
車廂裏很安靜，她的聲音不大但還是有些突兀，等了好幾秒才收到回覆。
“順着這條路直走，在第三個紅綠燈右拐。”
段星寒的音色偏冷，??話時甚至都沒有看向她，時間彷彿回到幾個月前，他又重新變回那副冷漠疏離的????。
“好。”
鍾杳杳握緊方向盤，深深的無力感將她淹沒。
連日來不斷積攢起的甜蜜氣泡正在??個個??戳破，破裂之後迸濺的水花，澀的發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