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雲凡與東聖大帝隔空對視。
看着那位東聖神州的主宰，姜雲凡的心中有諸多不滿。
對於姜雲凡的話，東聖大帝沒有回答。
而是目光看向神族之下。
那裏有四個人。
姜雲凡雙眼微眯。
“他們是妖族強者。”東聖大帝緩緩開口：“姜雲凡，你帶妖族強者殺我人族之人，你現在反過來問我？”
東聖大帝笑了。
他的身上有一個雄渾的氣息降臨。
姜雲凡悶哼一聲。
他與東聖大帝不是一個層次的存在，自然承受不住東聖大帝的威壓。
而下方，重創的四位妖君同樣臉色難看。
凝視虛空，沒有說話。
“那帝君的意思呢？”
姜雲凡問道：“是要殺我？”
對此，東聖大帝神色平淡：“我要是想要殺你，當日便不會保你。”
“姜雲凡，帝劍承載東聖神州的氣運，它現在認你爲主，我想你想清楚立場，你該站在哪一方。”
東聖大帝在警告姜雲凡。
對此，姜雲凡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帝劍。
他輕笑道，眼中有無盡的悲傷。
“我殺古天闕，滅神族，只爲私仇，無關人族與妖族之事，是古天闕欺我在先，殺我授業恩師，殺我妻子，纔有今日之事。”
“如今，恩怨已經瞭解，我也該走了。”
“你要留在人族。”
東聖大帝蹙眉，而後開口。
“留在人族？”姜雲凡輕聲道：“我的在乎的人都死光了，我還留下做什麼？”
“那便留下帝劍。”
姜雲凡的話讓東聖大帝眼中有冷光閃動。
姜雲凡留下與否他不在乎。
但是帝劍不能離開人族。
那其中，承載這東聖神州的氣運，不能隨姜雲凡離去。
姜雲凡深深的看了一眼東聖大帝。
他伸出手，掌心之中帝劍懸浮，他淡淡的道：“你若能拿去，隨意。”
聞言，東聖大帝眼中有慍怒之色。
他對姜雲凡一忍再忍，姜雲凡卻一再挑釁他的威嚴。
頃刻間，浩瀚神威籠罩天地。
東聖大帝生氣了。
他手掌探出，欲抓帝劍，但是帝劍卻綻放無盡劍氣，將那虛浮現的手掌割裂。
東聖大帝的掌心之中，有一抹血痕。
帝劍，不願離開姜雲凡。
看着東聖大帝，姜雲凡道：“大帝，姜雲凡感激你當日救命之恩，但是我如今對人族在無半分留戀，我要回妖族，帝劍我會留在乾坤聖教，認主烙印我會解除，若你想取回，可讓能承載東聖神州氣運之人去取吧。”
“告辭！”
姜雲凡落下蒼穹，帶着大鵬妖君等人離去。
他們離開了中聖域。
看着姜雲凡的背影，東聖大帝面色不變，神色平淡，他轉身，身影消失在了蒼穹之上。
一切的一切，隨着姜雲凡與東聖大帝的一段談話而結束。
在看中聖域，廢墟萬里。
皆是神族疆域。
無數強者心中震動，動盪。
神族，滅了。
屹立東聖神州萬載的古族，今日走向終點。
姜雲凡一己之力，誅殺神王。
神王出面阻止未果。
震動整個東勝神州！
……
姜雲凡在離開了中聖域後，便散去燃命引神術的力量。
大鵬妖君馱着姜雲凡四人飛向乾坤聖教。
姜雲凡靜靜的站在三位妖君面前，在境界恢復天命境巔峯之後，姜雲凡閉上了雙眼。
身後，三位妖君神色閃動，皆有擔憂之色。
很快，他們瞪大了眼睛。
因爲，他們看到姜雲凡的頭髮白了。
從前的姜雲凡也有白髮，那是三年前在神族之中動用了祕術，燃燒了部分生命。
因此髮絲是黑白參半。
但是現在全白了。
三位妖君眼前站着一位白衣白髮的少年。
姜雲凡髮絲如雪，隨風飄揚。
他靜靜的佇立，一言不發，氣氛低沉的可怕。
這一戰，這一戰贏了，神族覆滅，神王古天闕戰死，他爲師父報了仇，親自迎回了師父的遺體。
但是，青鸞死了。
姜雲凡心口抽痛，痛心到了極致。
他現在狀態良好，無病無傷，卻吐了一口心頭血。
“帝君。”
三位妖君擔憂姜雲凡，姜雲凡揮手，不讓他們靠近，他的面容悲慼，臉上有淚水劃過。
“青鸞...”
他的聲音沙啞。
他入神族，入妖聖書院，入赤陽島，以命相拼入火山之底。
只爲換來紫微果。
爲夏青鸞解除神族劫光，讓他能回到自己的身邊。
他做到了。
他拿到了紫微果，也解除了夏青鸞劫光。
卻親眼看着她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啊！”
“啊！”
“啊！”
姜雲凡站在大鵬妖君的背上，仰天嘶吼，痛苦無比。
……
東聖域，乾坤聖教。
雖然東聖域的瘡痍還未全部恢復，但是乾坤聖教已經恢復了狀態。
姜雲凡回來了。
他抱着蕭東來的屍身一步一步的走入乾坤聖教之中。
看着姜雲凡，無數弟子目光閃動。
神色複雜。
而後，歸見風與諸位長老紛紛趕來，半月前一戰，宇文乾坤被古天闕重創，而今再度陷入閉關，乾坤聖教由歸見風掌管。
看着目光空洞，面容平靜的姜雲凡，他們神色複雜，欲言又止。
姜雲凡走到了他們的面前，看着他們，眼中不含一絲情緒，他輕聲道：“師父，我們回來了。”
“我們回家...”
說着，姜雲凡與他們擦肩而過。
東陽宮。
依舊是那幾間殘破的宮殿，光禿禿的山頭，姜雲凡抱着蕭東來站在東陽宮外。
他垂眸，對着蕭東來笑。
但眼中卻不見絲毫笑意，依舊空洞，毫無神采。
蕭東來的死，夏青鸞的死，抽空了他眼中的光彩與生氣。
星眸不在。
而今，僅剩下一潭死水。
看着蕭東來，姜雲凡一滴清淚低落：“師父，我們到家了。”
身後，四位妖君看着姜雲凡，心有不忍。
卻不敢打擾。
姜雲凡將蕭東來葬在了東陽宮外。
這裏是蕭東來的道場，自然該葬在這裏，這是他的家啊！
“師父，神族滅了，古天闕死了，不肖弟子爲你報仇雪恨了，您在天之靈安息吧...”
站在蕭東來的墳前，姜雲凡跪地，一拜在拜，最後，他的頭久久沒有擡起，漸漸的他的肩膀劇烈的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