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小男孩突然捂着嘴咳嗽,血水滲出了指縫。
時柚的貓鼻子嗅了嗅,聞到濃烈的血腥味兒。
“喵~”
你怎麼了?
時柚貓瞳裏蒙上了一層水霧,心疼壞了。
謝綏幾乎站不穩,臉色白得嚇人,他若無其事般,用袖子擦去脣邊殷紅的血:“無礙,老毛病了。”
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又似乎是在和小貓說話。
謝綏不讓時柚跟着他,時柚只好偷偷綴在他屁股後頭。
她跟着謝綏來到了冷宮。
冷宮荒廢的彷彿一座鬼殿,到處都是蜘蛛網,雜草叢生。
謝綏身子骨自幼就非常差,走三步喘兩喘,只要溫度變化,準得風寒。
早些年生母顧氏還在時,還有太醫來給他看病,不過不管喫多少藥,也沒見身體有所好轉。
殿宇裏面也很破舊。
時柚一進門,屋子裏瀰漫着一股子苦藥味兒。
裏屋只有一張木板牀,木板牀上鋪了一張單薄的被褥,一看就讓人凍得哆嗦。
而除此之外,便只有一扇櫥櫃,是關着的,不知道里面放了些什麼。
整間屋子,竟然沒有桌子凳子,這麼冷的天,屋裏也沒有一絲炭火。
他烏黑的頭髮還淌着水珠,隨着他往前走,在地上留下水跡。
謝綏進了門,打開櫥櫃找了件乾淨衣服。
壓根沒有注意到尾隨他進門的小白貓。
時柚把這當成自己家一樣,找了塊乾淨地方趴着。
謝綏脫掉溼衣服,男孩的身體還很稚嫩,沒什麼看頭,不過他背上縱橫交錯的傷痕卻是看得時柚一陣心驚。
那些傷痕看上去有段時日了,已經結痂,猙獰的霸佔了他整個後背。
他這身子骨,又受了涼,晚上該不會發燒吧。
-
明陽宮。
身着明藍色宮裝的美人正在由宮人們服侍着梳妝。
鏡中的人肌膚如雪、脣色嫣紅,漆黑的長髮如瀑,端得是美豔得咄咄逼人。
她滿意的點點頭,從宮人捧着的妝奩匣子裏挑了兩支素雅的髮簪,交給她們。
忽然簾子微動,她擡頭,看到了鏡中映出大宮女香荷的身影。
“貴妃娘娘,三皇子殿下來看您了。”
宮女香荷快步走進來,低聲通稟。
宮女說話時恰逢她已經梳妝好,從妝鏡臺前站了起來。
這明豔的美人正是宮中地位僅次於皇后的蕭貴妃。
“皇兒來了?快讓他進來。”
“兒臣參見母妃。”謝子謙規規矩矩行了個禮。
“皇兒,你怎麼來看母妃了?”
謝子謙視線轉了一圈:“母妃,您的貓兒呢?”
正在這時,宮女進殿稟報派去抓貓的太監回來了。
蕭貴妃垂眼看跪着的人:“貓兒呢?”
太監戰戰兢兢:“啓稟貴妃娘娘,那隻貓兒逃了,沒抓回來。”
“聽說,那隻貓兒還把大皇子給撓了,皇后氣惱得不行,可是也不知道是誰家的貓,無法拿人問罪。”
蕭貴妃皺了皺眉:“派人從來送一隻乖巧的白貓到我宮裏來,別讓皇后知道那隻撓了大皇子的貓和我養的是同一只。”
“是,貴妃娘娘。”
謝子謙眯着眼睛思索,神情之中帶着不可一世的傲氣和冷冽。
難道因爲自己的重生,讓其他人也發生了變化嗎?
他記得上輩子那隻貓被抓了回來,還弄出不小的動靜,連抓妖師都被請到了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