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藤中學離趙家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
公交車緩緩行駛在路上,這是城市的末班車,車上人不多。
褚星辰和時柚坐在最後靠窗的位置。
褚星辰把設置好的新手機遞給時柚:“我已經把所有快捷鍵都設成我的號了,你隨便撥哪個都能打給我…”
“好啊,謝謝哥。”時柚接過手機拿來玩了一會兒。
肩頭一沉,褚星辰扭頭看去,時柚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
腦袋不知不覺間歪向一邊,褚星辰擡起手輕輕護着。
脖頸處,有淡淡的呼吸聲,落在那裏,有點微癢。
想動,又怕旁邊的人醒來。
褚星辰挪動了一下身子,時柚小小的嚶唔了聲,他瞬間又不敢再亂動了。
女孩臉頰上的細小絨毛被閃過的路燈點亮,泛着一層金光。
烏黑髮,櫻桃脣,水靈如璞玉,姣好而無暇。
褚星辰無聲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他從口袋掏出新買的手機,打開攝像頭,咔嚓,照片定格。
照片裏,女孩閉着眼睛安靜地靠在男孩肩膀上,男孩穿着黑色籃球衫,皺着眉,繃着臉,嚴肅又正經,一隻手託着她的腦袋,沒有笑,但另一隻比了一個可愛的小剪刀。
-
十二歲的時柚,迎來了第一次初潮。
而最令人不能忍受的是,那天她穿的是一條白裙子。
血漸漸滲透裙子,一層漫過一層,越染越嚴重。
褚星辰被大規模出血驚嚇到了。
一開始,褚星辰並不知道那是什麼,他以爲時柚受傷了,立馬就要抱她去醫院。
時柚急得臉都紅了,不住地回頭看裙子,往後退了好幾步,手緊緊攥着側面裙角。
褚星辰已經嗅到了濃郁血腥氣,擔憂地說:“疼不疼,怎麼出這麼多血?”
“你不用管我。”時柚捂着裙子就要回房間。
褚星辰哪能這樣輕易放過她,追上來說:“出這麼多血怎麼能不去醫院。”
時柚臉都漲紅了:“我初潮來了。”
褚星辰急了:“什麼潮?我都怕死了,你說得淺顯明白一點好不好?”
時柚又看了褚星辰一會兒,擡手揉了揉額角,解釋道:“初潮就是女生的第一次月經。”
時柚告訴褚星辰男孩和女孩的區別,告訴他女孩每個月都要來一個名叫“大姨媽”的親戚。
-
褚星辰替她把衣服掛在浴室的掛鉤上,裏頭軟綿綿的一包,只瞧見最上頭是一條柔軟的粉色小裙子,褚星辰立馬挪開眼,臉紅了個透。
“我就在外面,你有事叫我一聲。”褚星辰急急忙忙出去了。
浴室裏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褚星辰第一次發現自己的耳力這麼好。
他甚至能聽到洗澡的水聲,還有女孩急促的心跳聲。
褚星辰似乎覺得這樣不太好,於是他稍稍走遠了些,並且伸出食指戳進了耳朵裏,阻擋聲音的傳播。
浴室門突然被打開了,時柚踢踢踏踏走出來,便看到褚星辰獨自坐在門外,捂着耳朵,儼然一副“非禮勿聽”的模樣。
剛纔只是臉紅,現在脖子與耳朵都是紅的。
“我已經換好衣服了。”
他撇開頭,看着別的地方,嗯了一句。
時柚回自己房間,半道回了頭,沒忍住:“哥~”
褚星辰感覺她在看自己,心底莫名的升起一陣緊張:“嗯?”
“沒事,就是無聊叫着玩。”
褚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