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華卿小時候和爺爺生活在鄉下,岑沫是發小,和她一起跟着爺爺學中醫。
某年生日的時候,陸華卿得了一件公主裙,岑沫也去買了一件差不多,甚至比她更公主風的,後來她要幫爺爺做事,就常常綁個馬尾,穿件T恤加牛仔褲,岑沫便也變了風格,學着她的樣子買衣服。
長大後,陸華卿愛穿簡單的旗袍,留起了黑長直的髮型,岑沫也買了旗袍,留起了黑長直,後來大約覺得少了些味道,就把長髮燙成了大卷。
爲了配合古裝的髮型,陸華卿就買支簪子挽頭髮,要做事的時候也方便,最重要是因爲她經常忙到不知道發繩丟哪兒了。
岑沫看見了覺得她這樣好看,找她要了鏈接,也買了支一模一樣的,還特意向她學習,頭髮是怎麼靠一支簪子挽起來的。
這些年,從小到大,她幾乎一直這樣,有時候陸華卿甚至覺得奇怪,她爲什麼總要學她?明明她自己其實也很好看的。
岑沫是一個讓人相處起來,挑不到什麼錯處的人,她總是待人禮貌親和,笑臉盈盈,說話又從來不尖銳刻薄,總是考慮別人的感受,大家從來都從她嘴裏聽不到一個“不”字。
她總會順着別人的話說,她總會刻意逢迎,讓人覺得很舒服。
但時間久後,陸華卿總覺得看不清岑沫這個人,她彷彿沒有自己的立場,沒有自己的原則,她永遠不知道她的真實想法,她永遠摸不透她的真假和性情。
真正讓陸華卿對她心生戒備的,是十歲那年的生日。
那天大概真的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陸裳茜竟然貴足踏賤地,去了鄉下給陸華卿慶祝生日,美其名曰:送生日禮物來了。
但其實是來炫耀前一年,陸宥勝送給她的公主皇冠,璀璨奪目,真金白銀,一番炫耀和嘲諷之後,再告訴她,自己今年得了更好的,要把這個皇冠送給她。
陸華卿知道她不懷好意,但當場卻沒拒絕掉,本想回頭有機會再還給她,卻不想一轉身東西就不見了。
那段時間,她每天都在找那個皇冠卻找不到。卻不想偶然有一天去了岑沫家裏,竟在她家裏看見了這東西。
她問她,爲什麼東西在她家裏。
她卻說,是在她家門外的馬路邊上撿的,根本不知道是她的東西。後又接連對她道了好多歉,訴說自己的委屈,又舔着臉哄她,陸華卿實在招架不住她這些做法,這事也便作罷了。
可陸華卿知道,自己至多也就是追着陸裳茜的車子去了外面,根本沒有把皇冠掉在地上過,再後來,東西就一直放在抽屜裏,從沒出過自己的臥室房門。
從那以後,陸華卿再也不把重要的事情和心情讓她知道,只是岑沫還是一如既往的跟着她上學,玩耍,高捧着她。
陸華卿正出神,直到岑沫那張臉出現在她面前,她髮簪上的流蘇還真的是挺晃眼,“卿姐,婚嫁怎麼不在家好好休息休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