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平見喬芩哭完沒事人一樣低頭揉着手帕,用胳膊肘碰了碰老婆:“怎麼回事,說呀。”
喬芩不理,繼續揉手帕,很快,揉成一團,滿是褶子,完全看不出剛纔遞過來時被疊的整整齊齊。
“不想說,算了。”喬白開口,站起身,往廚房裏走。
午飯時間已過,肚子也餓,而這對一個養生有素的人來說不可原諒。
喬芩的人生路已經這樣了,還能更差?
喬白突然不再着急,順其自然吧,沒瞧她這些年過的有滋有味。
“爸爸!”喬芩見喬白毫不在乎的走開,驚慌的喊了一聲。
喬白不理,進廚房快速炒了兩個菜,又將買來的熟食倒入瓷碟,放到飯桌上,自顧自喫起飯來。
喬芩愣愣的看着這一切,不知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連平見老婆沒事,也走過去坐下喫飯。
無人招呼喬芩。
喬芩坐了一會,磨磨蹭蹭也到飯桌前坐下,拿起筷子,打算喫飯。
喬白突然道:“明年喬芩生了孩子,你們就搬去老房子住。”語氣一頓,不等女兒女婿反應過來,又道,“連翹可以跟着我上幼兒園。”
喬芩傻了,連平愣了。
“老房子好久沒住人了。”想到河邊的老房子,喬芩忍不住皺眉。
那是一棟兩層小樓,吳城傳統建築,粉牆黛瓦飛檐,但層高不到兩米,又緊挨着被污染的河道,潮溼腥臭,她不喜歡。
“不是還有一年時間。連平,你不是朋友多嗎?找幾個人拾掇一下,刷刷牆什麼的,一家人住綽綽有餘。以後你爸媽來市裏,也好有個落腳的地方。”
連平是歡喜的,與岳父分開住,雖然辛苦,但也自在。
“這房子是喬家老宅,以前長租給絲工的教授當工作室,現在他在公園路買了民國老宅,前幾天剛來退租。”喬白解釋,唯恐女婿多想。
他算明白了,不把女兒趕出門,女兒永遠沒擔當。
看來,也要做一回將雛鷹丟出巢穴的狠心鷹父。
連平不住點頭,滿臉笑容:“我們都聽爸爸的。”
對你們心思的你們樂意聽,不對你們心思的你們何曾聽過?喬白搖搖頭。
兒孫自有兒孫福,還能替她們活一輩子?
喬芩低頭扒拉着碗裏的米粒,上輩子這套老宅她嫌棄不肯要,爸爸給了喬荑,後來單價竟然漲到五六萬。
不過那會連平已經掙了大錢,她也沒在乎。
沒想到這輩子爸爸又給自己,這回她可不會再推辭。
可是,上輩子明明沒發生被趕出來住的事呀。
一直到連翹讀小學二年級,她們一家才搬去新房子住。
是哪裏不對呢?
她不想搬出去住。
想想明面一個人帶兒子她就頭大。
張了張嘴,她很想說能不能住到兒子上幼兒園,可看到面無表情的喬白,滿臉喜色的連平,嘴裏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喬白這個決定突如其來,打亂了喬芩的掙錢計劃。
她不甘心:“爸爸,明面我一個人帶孩子好像不行。”試圖用孩子讓喬白心軟。
“那就請保姆。我出一半。”喬白放下筷子,再喫不下,女兒的自私自利顯露無遺。
“真狠心!”喬芩小聲嘀咕。
喬白拿着水杯的手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