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若澤轉身。 .
歐斯銘捏着協議書的手一緊。
“你不去看她了?”
歐若澤的腳步頓住。
他知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最好的辦法,是做到徹底絕情。
多看她一眼,不過是增加一分惦念。
可是,不去看她,他的心會更痛。
哪怕最後一眼,他都是想再看一看的。
明明他可以強來,可是,這一刻,他好像明白了什麼。
愛是退讓,不是強取豪奪。
回頭,他沉痛的眸子看着歐斯銘,“你願意帶我去看她?”
那是最懇切的目光。
歐斯銘的心口一酸,“跟我來吧!”
他帶他去換了衣服,戴隔離口罩,這才讓歐若澤進了病房。
所有的看護,在歐斯銘的示意下退出。
偌大的病房裏,剩下了歐若澤,還有躺在病牀的謝晚晴。
謝晚晴的整個身子打着繃帶,連臉也是,露出的地方,都佈滿了傷痕,又是那麼的蒼白,羸弱。
歐若澤這麼凝着她,雙腳像灌了鉛一樣,他想要往前走,可是,任憑他怎麼努力,是無法向前一步。
“晚晚......”
薄脣隱隱顫抖着,他沉重地閉眼,再睜開時,一股溼熱從眼眶奪出。
可是,歐若澤顧不得,擡着千斤重的腳步,他緩緩朝她走去。
越是靠近,他的心越痛。
這一刻,他才發現,他的晚晚是那麼的纖細,那麼的嬌小,那麼的嬌弱。
他怎麼捨得,怎麼捨得那樣傷害她?
歐若澤,你真是一個混蛋,一個大混蛋!
身子一矮,他跪在了牀前。
“晚晚,我來了!”
他想碰她,可是他的手在抖。
尤其,看着這些插在她身的冰冷管子,他恨不能替她承受這種痛。
當時,她一定很害怕吧?
“晚晚,對不起,對不起!”他一聲一聲地道歉,卻道不盡他心裏的內疚和自責。
沉啞的聲音,更像是從喉嚨口扣出來的一般,痛苦到了極致。
歐若澤從沒有感覺這麼挫敗過,這是第一次。
因爲,他沒保護好自己的女人,讓她承受了那麼的痛苦。
他們的孩子也......
“晚晚,你一定很傷心,對不對?”
“不怕,等你好了,以後,我們還會有孩子的,孩子也會諒解的!”滾燙的淚水,燙在了他的心口,窒息般的痛。
這個孩子,他喜歡的程度絕不亞於她。
他之前,拿孩子說事,無非是不想她離開他。
爲什麼他是不能早點明白?
如果他早點明白,現在這樣的情況不會有了。
“晚晚,你恨我吧,不要緊的,要是恨我,你會開心點,我怎麼樣都不要緊!”
“還有媽,媽那裏我已經處理好,有咱爸陪着,她不會孤單的!”
歐若澤修長的手,慢慢地撫着她的臉龐,心口鈍痛不已。
現在,他連她的臉都觸摸不到。
歐斯銘說,她四肢都受到了嚴重的撞擊,臉部也受了傷。
到時,還要做臉部修復手術,四肢也要進行復健。
他很想陪她,可是,這些,他恐怕都陪不了她了。
“晚晚,你會怪我的決定麼?”
“怪我也沒關係,這都是我應該承受的。”他痛苦地閉眼,連呼吸都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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