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是這樣,權家亦是如此。
所以,當初她對權老爺子說的那些話。
到此刻,都變成了一種諷刺。
權傾城心裏的痛,是徹底的。
甚至,她想象的,要深沉很多。
應採蝶想,她唯一能夠做的,是守護他,一生一世。
算是作爲妻子,對丈夫的不離不棄。
正當應採蝶兀自沉思,權傾城忽地開了口,“相冊裏,是她的照片。”
這個“她”,指的當然是樂琴,他的母親。
應採蝶一怔,他是在解釋他白天反常的原因麼?
這是解釋,毋庸置疑。
其實不用的,不是嗎?
可她卻因爲他的解釋,心頭劃過異樣。
當時,他會那麼激動,是相冊是他的母親,他的母親是權傾城這輩子最大的傷痛和遺憾。
傷痛於母親的遭遇與不幸,遺憾於他跟母親都沒有見過對方。
應採蝶看到了他身沉重的陰影。
這時候,她應該做的,或許,是留給他一個獨立的空間。
於是,她悄悄地退到一邊,靜靜等待。
山澗很冷,溫度市區不是降了好幾度,她想,至少十來度吧。
簡直了,凍得她直打哆嗦。
應採蝶蹲坐在一旁,雙手環抱住膝蓋,儘量給自己溫暖。
相她的弱不禁風,權傾城像一座巍峨的高山,他站在那兒,眼眸深沉。
他頎長的身姿,宛若芝蘭玉樹,隱匿在月影下的冷峻的臉龐,忽明忽暗,卻異常的顯眼。
有些人是這樣,不需要任何的言語和行動,偏偏有一種叫人無法忽視的氣勢。
權傾城,是這類人的佼佼者。
月輝的清冷,將他籠罩,被覆了一層神祕,慢慢變成了一團迷霧,教人捕捉不到。
不知過了多久,應採蝶只覺越來越冷,冷得她幾近麻木。
到最後,隱約看到有一道模糊的身影朝她靠近,那是她昏厥之前唯一僅存的印象。
……
她做夢了,卻不知道自己在夢什麼,是不停地在夢囈。
累,很累,全身一會熱,一會冷得,出了好多好多的汗。
又好像,有人不停地在給自己擦拭。
他的力道很溫柔,很有耐性,叫喚的聲音很有磁性,非常迷人,更彷彿有鎮定人心的魔力。
讓她不安,害怕,驚慌的心,慢慢穩定下來。
可能,在她潛意識裏,這一股溫柔,是她想要抓住的,而她確實也這麼做了。
只是,她渾然不知。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
不,正確地說,她是被人給吼醒的,這個人,不用說,肯定是那個討厭鬼了。
應採蝶睜開朦朧的鳳眸,微眯的狹縫裏,氤氳出一個輪廓,漸漸地,一張冷峻地沒有溫度的俊臉,這麼毫無徵兆地落入她的眼簾。
赫!昏沉的腦袋,清醒了不少,同時嚇得從沙發滾了下去。
“權……權傾城,你怎麼會在這裏?”
唔!真痛。
權傾城冷着一張臉,沒有說話,視線落在她躶露的肩膀,眸色一闇。
應採蝶順着她的目光,長睫一垂,跟着,刺耳的尖叫聲響起。
誰能告訴她,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爲什麼她的衣服……
……
/43/4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