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光亮的地宮之內，晶瑩如玉的浩然之氣，宛如雲爆一般，從周長青的身軀之上，溢散而開。
看似驚人的浩然之氣，卻沒有傷到他絲毫。
畢竟，這些浩然之氣之所以向他發動攻擊，其原因便是因爲感受到了陰邪之體。
陰神雖然有一個神字，但畢竟屬於陰魂之類。
而他的陰神歸體之後，便不再是陰邪之物，自然不會引起這些無主的浩然之氣攻擊。
更何況，周長青明瞭心中之理，雖然無法如王守忠等儒家弟子一樣修習，施展種種奇妙神通。
卻一樣可以調動浩然之氣，祭煉成劍。
撫摸着眉心的那一抹因浩然之氣衝擊，而浮現的劍痕。
周長青的目光，頓時看向了地宮中心的兩個儒像之上。
就見孔衍直十米有餘的雕像之上，此刻已然小半的地方，被黑色怨念之氣籠罩。
當週長青靠近之時，甚至隱約之中，聽見一聲聲地囈語不斷地響起。
這聲聲囈語不明，但觀察的久了，他發現正是這些囈語的存在，使得那黑氣，能不斷地侵入到孔衍直的儒像之中。
在這種侵蝕之下，就見孔衍直的儒像，竟然浮現出一種詭異的神色。
看的久了，周長青甚至能感覺到，那雕像似乎也在看着自己，帶着一種猙獰殘忍的目光。
讓他心中都忍不住，升起一股寒意。
當你凝望深淵之時，深淵也在凝望着你。
“呼！”
一念即此，周長青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強行忍住了自己繼續觀察的目光。
轉而順着那一黑一白，兩根粗長的鎖鏈，將目光看向瞭如常人一般大小的雕像之上。
這雕像，周長青雖然第一次看見。
但當目光落在其上的時候，隨着眉心劍痕一動，心中卻升起一股熟悉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他明白，眼前這如常人一般大小的雕像，正是他與左千均一起苦心尋找的心聖雕像。
“破了這兩根鎖鏈，便能阻止孔衍直，繼續汲取心聖的浩然之氣？”
看着面前的兩根鎖鏈，周長青一時陷入了沉默。
這種人爲打造的雕像，雖然也稱呼爲儒家法像，可就像那道觀、寺廟裏的雕像一般。
需要有人供奉、信仰，才能積蓄力量。
不過與後兩者不同的是，儒家的法像想要汲取浩然之氣，需得有人學心聖之理，相信心聖的道理。
而這，纔是這種祭祀所用之時，儒家法像的浩然之氣由來。
“斷兩根鎖鏈容易，但必須得先找出孔衍直究竟是用了什麼辦法，在汲取儒像之力。”
想到這裏，周長青右手雙指成劍，猛然點向了自己的眉心。
“心劍，開！”
隨着此話在心中響起，周長青眉心之中，那若隱若現的劍痕，當即隨着一道晶瑩如玉的光芒，浮現而出。
嗡！
下一刻，周長青雙目閉起，眼前的視野，卻爲之一亮。
眉心劍眼，洞察一切，可調動浩然之氣，積蓄凜然劍威。
自從凝聚劍眼之後，這還是周長青，第一次施展。
隨着心劍之眼的開啓，眼前晶瑩如玉的浩然之氣，當即纖毫畢現。
在這種獨特的視角之下，周長青就看見那祭壇之上，於雕像之底，有着類似道家八卦，卻又調繪有佛門符文的大陣，浮現而出。
這大陣，看似無常，但在心劍之眼的觀察之下。
卻正是這大陣的存在，使得心聖雕像內的浩然之氣，凝聚成白色的鎖鏈，不斷地向着孔衍直的雕像之內灌溉而去。
至於黑色的鎖鏈，則同樣由此而生。
也就是說，不將那這腳下的大陣破壞，那怕是斬斷了鎖鏈，仍然阻止不了浩然之氣的轉移。
因爲斷去的鎖鏈還會再生。
可只要一旦鎖鏈斷去，孔衍聖定然會心有所感，出現在這裏。
所以，他只有一次機會。
“若是毀了這雕像，又會如何？”
隨着此唸的浮現，周長青的目光，當即看向孔衍直的雕像。
但是讓他驚愕的是，在那平平無奇的雕像之內，此時正有一團又一團晶瑩如玉的浩然之氣和黑色怨念之意，相互糾纏。
在這種糾纏之中，那雕像體內，已然生出一個模糊的人影。
於周長青的目光掃去之時，那模糊人影私有所感，模糊的五官開始漸漸凝聚成型。
這一幕，使得他心中一凜，連忙收起了目光，下意識的看向了心聖的雕像。
但這一看，更周長青心驚膽戰。
因爲原本厚重的雕像之內，此刻已然於內部，出現了多處碎裂的痕跡，似乎隨時都會蹦碎一般。
可即便是一副即將瓦解的情景，在心聖雕像之內的浩然之氣，卻仍然足夠璀璨。
只可惜，這些璀璨的浩然之氣，相對於不斷浮現的黑色怨念，卻是有些杯水車薪。
隨着周長青的目光看來，那些僅剩的浩然之氣，似乎心有所感。
竟是在他還沒有來得及收回目光的一刻，紛紛衝出了雕像的體內，向着他呼嘯而來。
恍惚之間，周長青似乎又來到了當初登上白玉臺的一幕。
“你來了？”
恍惚之中，周長青似乎再次聽見了一聲，那熟悉的問話。
“心聖，你又知道我要來？”
“聖什麼聖，我也只是一介凡俗之人而已。”
那聲音，一如往昔所聞一般，有着如春風一般的柔和，道。
你明明知道我要來，你甚至連話都沒有變。
聽着這話，周長青沒來由的升起一股強烈的吐槽之意。
“我並不知道你要來，只是你來了，我才知道。”
“現在可不是打謎語的時候，不知道心聖此時，有什麼可以教我？”
“你且看那山？”
隨着周長青的疑問，似有一道身穿青色長衫的模糊人影，出現在周長青的面前，指着前方道。
於此話之中，周長青的目光，不由得再次看向了孔衍直的雕像。
只是與之前不同的是，他這一次看不見雕像，也看不見內裏，那黑白糾纏的模糊人影。
眼前，只是有一座拔地而起的黑山。
那山無比之高，隨着他的目光看來，更是在這一刻不斷地拔高，似要與天比齊。
周長青仰頭。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宛如螻蟻一般渺小，心中更有一絲惶恐不安，在望去之時不斷衍生而出。
“還記得你當初的話嗎？”
這時，似心聖的話語，再次響起。
“看着這山，你還敢拔劍嗎？”
周長青沉默，那似心聖一般的人影，也仍由他沉默。
“我也願養浩然之氣，以此氣爲劍，以此劍爲命，此劍也名曰浩然。
此劍若成，當斬妖、當滅魔、當掃清寰宇，以扭轉乾坤。”
隨着往昔的話語再次響起，周長青的目光漸漸堅定起來。
“我願拔劍，也敢拔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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