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迪國際機場,地下停車庫C區。
擺在衆人眼前的是一個巨型長木箱,其上雕刻着繁複的花紋,骷髏、花紋,以及刀劍,它默默豎在那裏,給人以強烈的壓迫感。
“這是什麼東西?”
“裏面裝了些什麼?”
伊弗博士一邊問,一邊戴上手套。
充當協調員的吉姆博士聳了聳肩,無奈道:“尚未打開。”
“貨艙單上怎麼寫的?”
“沒有記錄。”
“這次航班只運輸了高爾夫球杆、橡皮船、機械零件,四十個發電機,還有一萬隻計生用品,卻沒有箱子。”
連續兩次發問都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伊弗博士感覺這次事件又棘手許多。
一件不在貨物清單上的長箱子,死去的兩百零六名乘客,兩者之間絕對有着必然的聯繫。
可是,一個箱子能傳播疾病嗎?
如果真是如此,那未免也太不符合科學認知了。
身爲一名傳染病學專家,伊弗決定將其打開看看。
一旁,諾拉博士正在圍着木箱來回打量,她有種強烈的直覺,這東西很詭異、危險。
略作思索,諾拉低聲提醒道:“看起來很像棺材,不是嗎?”
“不。”
“它足有2.7米高,除非死者是個巨人,否則用不到這種樣子的棺材。”
伊弗博士走到箱子正前方,摸了摸它神祕複雜的紋路,補充道:“很古老,純手工雕刻。”
此刻,呈現在博士眼前的圖案是兩個骷髏人,它們手持鐮刀,像是在看守大門,又像是在鎮壓不詳。
“夥計們,過來幫忙!”
沒時間猶豫了,伊弗大聲呼喊醫療人員,因爲這些人穿着密不透風的防化服,不必擔心被神祕病毒感染。
很快,長木箱倒下了。
“不必過於謹慎,在此之前,我命人使用蓋革計數器檢測過了附近的空氣樣本,設備顯示,它沒有任何問題。”胖子吉姆快步走過來,“但運輸安全委員會說得很清楚,他們不願意CDC碰任何貨物。”
伊弗無視了這個警告,面色凝重的說道:“打開它。”
“好。”
吉姆早有預料,直接上手。
在場的三位博士,加上機場主管畢什普,四個人合力將木箱打開了。
結果,極爲詭異。
裏面全是泥土,鬆軟、漆黑。
毫無奇特之處。
可是,怎麼可能會有人將一箱泥土從柏林運往紐約?
費時費力不說,還沒有官方記錄,它就像是憑空出現在飛機上一樣。
並且,隨着這東西的出現,災厄降臨了,飛機上的絕大多數乘客神祕死亡。
一系列巧合湊在一起,實在令人忍不住懷疑,其中是否隱藏了什麼祕密。
“能容納三個成年人的箱子,未被檢查、未被列單,裝上飛機的可能性有多大?”諾拉仰頭看向機場主管。
畢什普繃緊眉梢嘴角,默默搖了搖頭。
這麼大的物件,裝機飛往美利堅,絕無可能不經安檢,除非有內部人員從旁協助。
一念至此,他掏出手機給柏林方面打電話。
流利的德語響起。
“對,一個大木箱,查清那個箱子到底是誰寄過來的……聽着,我不管德國現在是幾點,儘快回電話,懂嗎?”
與此同時,胖子吉姆正在給泥土取樣,爲了防止出現遺漏,伊弗特意叮囑他,上、中、下三塊區域都不能放過。
而女博士諾拉注意到了一個細節,這個木箱內部,不,棺材內部,裝了一個門栓。
沒錯,是內部。
難道是爲了防止有人從外面闖入嗎?
飛機出事之前,除了泥土之外,這個棺材裏到底裝着什麼東西?
一時間,衆人面面相覷。
【緊急新聞】
“今天晚上肯尼迪國際機場上空,疑團重重,港務局與疾控中心聯合介入調查。”
“再次強調,裏吉斯航空735次航班現已出現大量人員死亡。”
“此次災難是否涉及生物污染,尚在調查之中……”
屏幕上,一個黑人女記者正在爲觀衆做新聞報道。
坐在電腦前的陸離晃了晃薯片袋,距上次血檢已經過去整整三個小時。
在此期間,四名倖存者始終表現得很正常,能喫能喝,甚至還能擺譜。
其中,女律師瓊·盧斯鬧得最兇,這個老女人動不動就說自己認識某某議員、某某主管,張口閉口就是法律保護公民,要求上訴。
陸離是看出來了,這傢伙單純是想離開隔離區。
“我感覺很好……”
很快,老烏鴉煩人的聲音從隔離罩內傳出。
陸離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轉過椅子,說道:“女士,連我這個外行人都知道,病毒存在潛伏期。”
“我能自己的行爲負責。”
見有人搭理自己,瓊·盧斯女士更加來勁了,一邊拍打防護塑料,一邊放狠話:“明早之前,再不解除隔離,我就會起訴你們!法律……”
坦白來說,守在附近的醫護人員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說道:“律師,需要我給你普法嗎?”
“按照衛生權力法案,只要有兩位醫生同意,就可以對患者採取必要的強制措施,以免病毒擴散。”
“而伊弗博士、諾拉博士已經簽發通知了,一切都符合法律規定。”
遇到這種重大事件,一線人員怎麼可能放他們一走了之?
當然,不排除一種可能,這個國家已經爛到骨子裏了。
可惜,這個十歲小孩都知道的道理,瓊·盧斯女士依舊選擇性的將其無視了。
她仰起頭,盯着醫護人員,警告道:“要來硬的是吧?我一個電話就能讓你們全部失業。”
坦白來說,這種趾高氣昂的態度,確認很欠揍,但也同樣有效,幾名醫護人員瞬間低頭做事,表現得不知所措。
瓊·盧斯全身的限量款衣物,一看就不缺錢,而律師這種職業,地位非常高,絕對的精英階層。
然而,這個老烏鴉能恐嚇住別人,卻奈何不了陸離,自從失去上帝視角之後,他心裏煩着呢——
只要一想到即將爆發的未知災難,自己只能被動接受、見招拆招,心中的鬱悶可想而知。
“老巫婆,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只要有人違反禁令、走出隔離罩,就意味着槍擊開始。”
話落,陸離打開槍套,將手搭在上面,他是私人警察,具有執法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