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輕揉了下眉心,覺得很是頭疼。
他要怎麼說,才能讓齊飛相信,自己真的沒有殺他的弟弟呢?
甚至連他弟弟叫什麼,長什麼樣,他都沒見過!
這個鍋,他揹着太冤枉了!
“殺了他又怎樣?”馬洪濤豪橫瞪向齊飛,“再敢耍這些小伎倆,老子連你一起砍了!”
秦天的頭更疼了,好麼,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算了,既然齊飛認爲是他殺了人,那就算是他殺的!
反正從來到橫嶺那一刻起,他已經打算徹底剷除掉齊家這顆毒瘤的!
秦天懶得再辯解,冷眼掃向齊飛,“有本事就動手,耍嘴皮子可殺不了我。”
“看來你是承認了,殺人兇手,我一定要砍下你的腦袋,祭奠我的弟弟!”
齊飛仇恨盯視着秦天,後退着來到齊威身邊,“少主,請你允許我獻祭!”
齊威冷冷點頭,“準了。”
“記得熬着活下來,你還要留着這條命,爲你的弟弟報仇。”
齊威說的冠冕堂皇,臉上沒有半絲的慌張。
如果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在爲齊飛出頭。
可是誰又知道,刺向齊雨心口那道致命傷,正是齊威的手筆?
昨晚齊飛被齊盛打發走後,齊盛就連夜叫來了齊威,把他好一頓訓斥。
齊威雖然嘴裏認錯,心裏卻根本不以爲然。
別說死了一個齊雨,就算再死幾個齊家人,又有什麼關係?
他纔是齊家的少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剩下的那些人,就是他們齊家養的一條狗!
生殺予奪,隨時可以爲他們齊家赴死!
誰也不知道齊威心中此時的想法,都將目光看向少了一條手臂的齊飛。
齊家剩下的四位五毒長老面露不忍,卻都默契的沒有出聲。
唯有守在外面的三十六天煞,不,準確的說,是三十五天煞。
在聽到齊飛要獻祭後,紛紛臉色煞白。
外人不懂獻祭的可怕,唯有他們齊家人知道,那將招來怎樣的地獄場面!
秦天冷冷看着齊飛,想要弄懂他嘴裏的獻祭是什麼。
馬洪濤則微微變了臉色,走近秦天身邊,壓低聲音道,“天哥,我之前在嶺南行走時,聽過獻祭這種說法。”
“哦?說來聽聽。”秦天一邊看着齊飛,一邊隨口應了聲。
齊飛就站在三米開外,拿着一把鋒利的短匕首,割破了他僅剩的右臂。
很快,就有殷紅的鮮血,順着他的手臂淌下。
齊飛不僅沒有喊痛,反而盤腿坐下,嘴裏唸唸有詞。
陌生又陰森的低語,再加上齊飛鮮血淋漓的右臂,這場面看上去,十分的詭異。
而馬洪濤,已經將自己知道的,低聲說了出來。
“之前我曾經聽當地的人講過,所謂的獻祭,就是用自己的鮮血,和飼餵已久的猛獸訂下契約。”
“然後那些猛獸,就會供獻祭人驅使,獵殺獻祭人想要殺死的任何人。”
“聽着很是玄乎,不過在我看來,應該是那些獻祭人的鮮血裏藏着蠱種,一旦被路過的猛獸舔到,就會成爲蠱師的傀儡。”
“然後失去基本的判斷力,兇性大發,肆意殺戮。”
馬洪濤說的有板有眼,一旁的崔明聽得不屑冷哼,“我還以爲是什麼可怕的東西,猛獸而已,咱們見得還少嗎?”
“別忘了,咱們的猛獸山莊裏,可是蓄養着不少的大傢伙。”
“它們哪個沒有鋒利的爪牙?還不是被咱們揍的,跟貓兒似得聽話?”
說到這兒,崔明心頭豪情萬丈,仰頭大笑,“等下不管出來什麼猛獸,咱們一人負責一隻,殺了放血,然後拉回去剝皮燒烤。”
“記得多放孜然和辣椒,這山林裏奔走的猛獸,那味道,可不是一般的好!”馬洪濤跟着笑起來,甚至還嚥了幾下口水,心頭早已饞蟲肆虐。
雖然離開猛獸山莊沒多久,他們卻已經開始懷念大口喝酒,大塊喫肉的恣意豪爽了!
兩人的聲音不小,對面的齊家人聽得一清二楚。
對齊威來說,這根本就是毫不留情的嘲諷和打臉!
哼!
無知的蠢貨,居然敢小巧他們齊家的獻祭?
等他們成爲猛獸利爪下的亡魂時,再後悔沒有多生出兩條腿逃命吧!
在齊威的冷哼聲中,齊飛的右臂,已經被淌出的鮮血徹底遮住。
刺目的紅,看得人觸目驚心。
而原本還算晴朗的竹林,開始瀰漫起燻人的血腥味。
山風呼嘯,叢林變得陰暗起來,似乎瞬間變了天!
那些爬在樹上坐等圍觀的老百姓,嚇得早已經紛紛跳下來,往家裏奔逃。
看熱鬧固然重要,小命更重要!
等他們四散逃走後,整個竹林,都變得越來越陰暗。
枝頭搖晃間,居然撲簌簌往下開始掉東西。
剛開始時,秦天他們還沒當回事。
直到看清掉在地上的東西時,馬洪濤率先出聲,“蛇!哪來這麼多的小蛇?”
崔明最討厭這種冰冷的東西,嫌棄的用長劍將掉在自己身邊的小蛇劃開,“噁心的東西,煲湯倒是一道好菜!”
他們嫌棄到不行,齊家這邊卻個個神情振奮。
要來了!
那個東西就要出現了!
不知死活的秦天,等着被粉身碎骨吧!
在齊家的竊喜中,小蛇越來越多。
剛開始還只有幾條,零零碎碎從竹林間掉落。
慢慢的,變成了十幾條,二三十條,最後多到成團抱着,像球一樣砸下來。
而原本落滿枯葉的地面,也徹底變成了蛇的場地。
大大小小的各種蛇,紛紛吐着芯兒,亮出鋒利的獠牙,發出嘶嘶嘶的聲音。
秦天不但沒有覺得害怕,反而覺得眼前的場景,有些熟悉。
蛇羣圍攻,怎麼看,怎麼都像之前他們在竹林時,遭遇過的斗篷少女滕竹。
當時因爲滕竹的白猿搶了白靈散發的零食,氣得白靈派小金猴去追白猿,結果反倒中了滕竹的陷阱,被吊起來掛在樹上。
等秦天他們趕到時,滕竹就驅使過蛇羣,圍攻他們。
雖然最後誤會解開,不過秦天卻對那一幕印象十分深刻。
在他看來,眼前的蛇陣,分明跟滕竹的有異曲同工之妙。
難道,滕竹也會用蠱?
甚至她的蠱術,跟齊家頗有淵源?
這些想法,在秦天腦海中一閃而過。
不過他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淡淡看向齊飛,“你所謂的獻祭,就這些手段?”
“擺好架勢了麼?我很忙,沒空跟你再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