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吧……”小環下意識看向夏侯楚煜，這位爺還是沒走，從前只是在外面看，今晚竟然進來了，但是奇怪的是，小環如果不去看他，都感覺不到屋子裏有人。
小環其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直覺這位和蘇姑娘之間應該是發生了什麼，才讓他們之間變的疏遠。
但這不是她一個丫鬟能過問的事。
淺墨沒有再問。
有沒有人，或者來的人是誰，對她來說，都不重要了。
“蘇姑娘，你再喝點吧。”小環見淺墨才喝了兩口就放下碗，急忙勸道：“多喝幾口，再吃藥。”
淺墨擺擺手，“喝不下。”
她是真喝不下，這身體已經是強弩之末，臟腑都遭受了重創，能有口氣就是幸事。
她朝小環伸出手，“藥給我吧。”
小環道：“還有些燙，待會再喝。”
“嗯。”淺墨道：“我休息一會，能喝了你叫我！”
小環捧着藥，戰戰兢兢地看向夏侯楚煜，見他只是定定凝望着牀上蒼白的女子，她便往旁邊讓了讓，堅決不讓自己擋事。
淺墨說要休息，但她總是咳嗽，哪裏能休息的好。
“小環，歐姑娘今天來過嗎？”
小環回答：“沒呢！沒看見歐姑娘！”
她試了試藥，不燙了，便遞給淺墨，“聽說歐姑娘和大人又吵架了，說老死不相往來！”
淺墨無語，“什麼時候又吵的？”
小環道：“就昨兒個！大人被歐姑娘氣得跳腳。”
淺墨一口將藥喝完，她現在喝藥比喫飯還多，喫飯都吐，喝藥也吐，但是不喝又不行。
她指環空間裏存儲的藥物雖多，卻當初她和洛音一起備下這些藥時，是萬萬沒想到有一天她會再次墜崖，傷得體無完膚。
是以指環裏的藥，大多她都不能用，能用的，她身體負擔不起。
她無法進靈泉空間，這幾日都是由元寶大人進去一葫蘆瓢一葫蘆瓢給她打了靈泉水出來清洗。
那效果自然大打折扣。
但是現在淺墨卻在想歐若言和秦承書這一對究竟還能不能修成正果。
她正想到歐若言，就聽見外面傳來歐若言咋咋呼呼的大嗓門，“真是氣死本姑娘了，秦承書那個王八蛋，竟然不讓人給本姑娘開門，以爲這樣本姑娘就進不來嗎？翻牆不香嗎？”
淺墨：“……”
歐若言進來就聞到一股藥味，又看到淺墨牀邊那沒喝幾口的粥，當時就不高興了，“怎麼又不喫啊？你這樣怎麼行呢！”
這邊歐若言剛想批評淺墨，一扭頭，看到夏侯楚煜在門口，當時就一縮脖子，說話都細聲細氣起來。
“你啊，還是要逼着自己多喫點。”
淺墨倒是想知道歐若言和秦承書之間又是因爲什麼事吵起來。
目前的情況是，秦承書對歐若言有意了，歐若言卻開始嫌棄秦承書。
嫌棄的主要理由是，秦承書家裏有個難纏的老孃，大哥有謀反前科，且正在謀反的道路上狂奔不止，還有個成了蠱屍的三弟。
歐若言跟淺墨列舉的時候，淺墨都無言以對。
因爲她也覺得歐若言擔心的有道理啊，且不說難纏老孃和蠱屍三弟，就單一條秦承德謀反，那就是抄家滅族的死罪，株連九族那種。
歐若言悲痛道：“雖然我是喜歡了秦承書那麼些年，但是該放手還是要放手，萬一我剛嫁過來沒幾天，他大哥敗了，那我孃家豈不是要被連累了。”
淺墨一挑眉，開玩笑說：“那萬一秦承德謀反成功了呢？那秦大人可就要封侯拜相了！保底也是個王爺，到時候雞犬升天，你不就成了家裏的榮耀了？”
歐若言嘁了一聲，“我知道你心裏肯定不是這麼想的！秦承德成功不了的！”
淺墨訝異，“你知道我心裏怎麼想？”
“爲什麼他成功不了？”她又問。
“先不說弄那個蠱屍是個邪門玩意，我光聽你們說就覺得不行！把人腦子喫掉，活人煉屍，這是逆天而行，縱然能一時得到勝利，但長久以往，是要失民心的，不是有句話，叫得民心者得天下？”
“秦承德這麼做，那些士兵剛開始可能不知道被煉成蠱屍會有什麼後果，但長此以往，大家肯定都會害怕，畢竟沒人願意去死的。光這個，我就覺得麗王這一招走不遠！”
淺墨聞言驚訝，“我從前以爲你就是個不學無術的混混，沒想到你還能有這樣的高見！”
歐若言磨牙，“哼，本姑娘不說學富五車，但基本的道理還是懂的！”
淺墨點頭，“不過，我同意你的觀點，你說的對！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歪門邪道總歸不是正經大道。”
歐若言眨了眨眼，悄悄瞄了眼門外的人，決定悄無聲息拍個馬屁，只希望這位爺別老瞪她。
“還有個原因，就是楚王那個人，不可否認，他確實是帝王之才！從前他征戰四方，可是有戰神的美譽。他在民間名聲很好的，大破金國，平定南疆，與西域開通貿易往來，這三地交界的百姓，很多都在家裏供他的長生牌位呢！”
“有他坐鎮，秦承德想成功，沒那麼容易，去年秦承德準備那麼充足，楚王還承受着喪妻之痛，沒親自上戰場，只在後面指揮，都大敗了麗王軍隊。”
“現在，楚王知道麗王這點花頭點子，肯定要早做準備的，麗王這一次恐怕也是成功不了的，到時候清算起來，嘖嘖！”
說到這，歐若言見淺墨不說話，以爲她不想聽楚王的事，她趕緊瞟了眼門外，見那位也是半垂着眼眸，歐若言眼珠子一轉，壓低了聲音，附到淺墨耳畔說道：“不過我不是誇他啊，我只是就事論事。他做皇帝挺好的，肯定是個明君！但做丈夫，唔，嘖嘖，確實太渣了！”
說完，歐若言見淺墨還是沒什麼反應，倒是那位爺擡眸看了過來，她心裏頓時咯噔一跳。
聲音都那麼低了，這位不會聽見了吧。
不過歐若言見夏侯楚煜只是擡眸凝望着淺墨，並沒有對她發難，她才暗暗鬆了口氣。
只是歐若言不知道的是，夏侯楚煜確實聽見了歐若言罵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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