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墨也沒心情再喫這頓飯，秦承德回來後，她先是向他道歉，秦承德依舊很是爽朗地稱不會計較。
秦承書看出淺墨想回去了，便對秦承德說道：“大哥，我與蘇姑娘都喫飽了，府裏還有公務要處理，小弟就先告辭了！”
秦承德揮揮手，“路上小心！”
等秦承書和淺墨走出去幾步，秦承德忽然又開口，“對了，老二，你那心愛的姑娘，明天帶來給大哥瞧瞧！差不多的話，給你們一併把婚禮辦了，也算了了娘和大哥的一樁心事！”
秦承書差點又左腳踩右腳，把自己給絆倒。
他回頭，看着秦承德長兄如父般慈愛的臉，真的是一口老血憋在心裏，欲哭無淚。
他上哪去找一個心愛的姑娘啊臥槽！
一路無話，兩人都心事重重回到城主府。
“蘇姑娘，你是不是有話有問我？”秦承書心思敏銳，這一路上，他幾次都感覺到蘇姑娘在看他。
淺墨還想着怎麼開口，見秦承書問起，便直接道：“大人，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秦承書一挑右邊眉毛，“你是不是想說我大哥和傳言中不一樣？”
淺墨沒想到秦承書會主動說起，雖然她也懷疑秦承德這兩天的態度太和藹，不像傳言中敢謀反犯上的彪悍作風，但其實她是想打聽石頭的事來着。
此時淺墨也便順勢點了頭，“對！外面都傳言麗王是……我也不好說，畢竟是大人的大哥。”
秦承書苦笑了一下，“你不用顧忌我的面子，你聽見的那些傳言或許有誇大，但也八九不離十了。”
“大哥確實謀反了，也因爲某些原因，被皇帝原諒了。這些都是事實！”
秦承書頓了頓，又問：“你是不是想說大哥怎麼還能和楚王和諧相處的？”
淺墨猶豫了下，才道：“是的，我覺得他們兩個人看起來很自然，不像是有仇的樣子，但是——”
後面的話牽涉到秦蓮馨，也牽涉到淺墨和夏侯楚煜以及秦蓮馨三人之間的過往，她不知道要怎麼說。
說多了，她怕惹秦承書懷疑。
秦承書聞言卻是笑了笑，似乎很不以爲意就談了起來，“蓮馨曾經與楚王有過婚約，那時候楚王剛平定金國叛亂，得了皇帝賞識，他向皇帝求娶蓮馨，皇帝允了。”
“在皇子之中，楚王確實出類拔萃，朝堂之上都認爲皇帝這是有意立楚王爲太子，雖然當時已經有太子了，但前太子無能，皇帝早有意要廢太子重新冊立。因爲天岱太祖傳下一條祖訓，立賢不立嫡！”
“可是後來吉王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騙了蓮馨，蓮馨悔婚，因爲神女有至高的地位，皇帝自然不會干涉神女的決定。”
“可也正因爲天岱還有一條太祖遺訓，神女降世後，只有和神女結合的皇子纔可以登帝位！所以，蓮馨悔婚後，楚王這太子之位也就隨之落空了。”
此時兩人正走在城主府的花園裏，正是春日，花園裏開了不少花，在這月色裏，一股馥郁的香氣在空氣中瀰漫着。
秦承書問淺墨，“我說的是不是太多太枯燥了，你們姑娘家向來不喜歡聽這些朝堂爭鬥的。”
淺墨搖搖頭，“沒有，大人繼續說吧！”
其實秦承書說的這些，淺墨都知道，但她想知道從秦承書的角度又是怎麼看待這件事的。
秦承書嘆了口氣，“你剛剛說覺得楚王和我大哥之間不像有仇的樣子。呵，你說對了，其實啊，在官場上，甚至是國家之間，都只看利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仇人！”
“前日還打的頭破血流，爲了共同的利益，可能今日就能坐下來把酒言歡！我大哥和楚王之間亦是如此！”
淺墨聽聞這話，心念卻是一動，“大人的意思，是楚王和麗王之間曾經有過什麼共同利益？”
秦承書卻沒有回答淺墨這個問題，他看着淺墨，突然高深莫測的笑了笑，說道：“蓮馨未婚先孕，皇帝懷疑蓮馨神女身份，下令徹查，楚王認下蓮馨肚子裏的孩子，免去蓮馨假神女身份被查，救了蓮馨一命，卻也導致他與楚王妃離心，最終楚王妃墜崖喪生。”
淺墨猛地一震，心念急轉，她作出一副不解的樣子，“大人怎麼這麼說秦小姐，她的神女身份不是已經得到皇帝的認可，皇帝還張貼了皇榜爲她澄清傳言！”
秦承書笑容更大了，“蘇姑娘，你不用怕，我既然跟你說，就是相信你不會出去亂說話。何況，就算你出去說，也是沒有用的！”
淺墨眉頭一挑，“爲什麼？”
秦承書擡頭，看向天邊的月亮，聲音淡淡的，“蓮馨是假神女，當初的楚王妃是真神女，欽天監早就重新卜算過了，卻被皇帝按下了！”
“你知道爲什麼皇帝會這麼袒護蓮馨嗎？”
淺墨其實大致猜到了皇帝這麼做的用意，但此時她卻搖頭，裝作懵懂的樣子，“不知道。”
秦承書也不管淺墨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繼續解釋道：“皇帝不想擔那個逼死真神女的罪名，那麼，死的那個，不管是不是真的，只要他認定秦蓮馨是真的，那麼秦蓮馨就是真的！”
淺墨輕笑一聲，“換言之，只要天岱還有神女，管她是真是假！”
秦承書讚賞地笑了笑，“對！就是這個意思！”
淺墨捏着手指，沉默了下，還是忍不住問：“大人爲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秦承書坦然道：“後天我們就要成親了，成親就是一家人，有些事，應該讓你知道！”
淺墨：“……”
“大人真準備和我成親？”她問，一臉懵逼。
秦承書挑眉，“爲什麼不呢？你不也說能嫁給我是福氣？你放心，我會對你好的，不會讓歐若言那個潑婦欺負你！”
正蹲草叢裏半天的歐潑婦氣的當場就要扔了舉在頭上打掩護的樹枝，立馬就要衝出去找秦承書算賬。
蹲在歐若言旁邊的圓光死死拽住了她，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冷靜！才罵你一句你就忍不住，還怎麼開展你的爬牀大計？”
歐若言一聽這話，嘿，有道理！她要真爬秦承書的牀，肯定會被他罵得狗血噴頭，現在得提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