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鬱溪自知理虧,好說好歹哄好了夏寧,和夏寧一起去學校外吃了個冷麪,又請她喝了杯奶茶,這才把姑奶奶送上了車。
目送着夏寧離開,言鬱溪也往回家的路走。
飛快回到家,和坐在客廳裏說話的爸爸媽媽以及很少回來的大哥二哥打過招呼,飛奔上樓,房門一關,跑到衣櫃前,挑起了明天要穿的衣服。
心心念念着明天要和寧曉見面了,這夜言鬱溪翻來覆去了許久才睡着。
第二天早早的,言鬱溪起牀洗漱完,又去洗了個澡洗了個頭,換上昨晚挑了四五個小時才挑好的衣服,又對着鏡子梳了半個小時的頭。
怕太誇張,強忍着沒去摸化妝品,言鬱溪對着鏡子照了有照,圈子轉了又轉,滿意的點點頭,拎着抱抱蹦蹦跳跳的離開臥室,下樓。
正坐在餐桌前喫早飯的幾個人,聽到腳步聲,不約而同的轉頭往樓梯的方向看,看到花蝴蝶似的言鬱溪下來,幾個人面上神情各異。
陸宴白和小黑臉上沒什麼表情,只一眼就低下頭繼續喫自己的。
而陸小白則笑眯眯的,眼裏心裏全是對自己閨女的滿意。
臉色最爲難看的,當屬當爸爸的鬱少卿了。
黑沉着臉,手裏的筷子“啪”的放在了桌面上,沉聲問:“上哪去?”
言鬱溪看向鬱少卿,笑臉一僵,整個人站在樓梯上,一動不動了。
心中有些懊惱,開心過頭,居然把她爸爸給忘了。
“爸爸。”
鬱少卿重複問:“上哪去?”
言鬱溪老實回答:“去找寧曉哥哥。”
鬱少卿臉更黑了,正要說什麼,手背忽然一疼。
一扭頭,就看見自己老婆在凶神惡煞的瞪着自己,“老婆?”
“誰是你老婆?”陸小白將手裏的筷子往桌上一拍,“欺負我兒子就算了,再欺負我閨女我跟你沒完。”
話音剛落,小黑放下碗,一臉殷切的看着媽媽,小聲投訴:“媽媽,爸爸昨天晚上又罵我了,他好壞。”
鬱少卿斜了小黑一眼,“小小年紀偷偷抽菸,不該罵?”
“我只是試試而已,第一次,沒有上癮。”小黑大聲反駁。
沒等鬱少卿繼續訓小黑,陸小白打斷他,“抽菸怎麼了,小黑已經成年了。少思大表舅說你初中就開始抽菸了,上樑不正你還想怪下樑歪啊?”
夫妻兩人莫名其妙的就吵了起來,陸宴白一臉淡定的喫完早餐,放下碗,衝弟弟使了個眼色,起身往大門走去。
還站在樓梯上等訓的言鬱溪見狀,遲疑片刻,一咬牙,跟上自己哥哥。
昨天她的寧曉哥哥說了,他現在搬出來和她大哥二哥一起住,那麼她大哥二哥肯定是要回那邊去的,她跟着他們正好。
陸宴白有車,是他從小就很喜歡的瑪莎拉蒂,四座跑車。
他十八歲生日的時候,大伯兼親爸的鬱少思送的。
小黑坐副駕駛座,言鬱溪被孤立在後座,半個身子趴在副駕駛座後面,問二哥小黑,“二哥,大哥,你們怎麼回來了?”
“我們不能回來?”小黑回過頭,用一種看智障的目光看着自己的親妹妹,“聽媽媽說你上週日晚上抱着兩個桃子睡了一晚上。”
言鬱溪:“我……”
小黑打斷她,“第二天早上還被媽媽發現壓壞了一個,被子裏全是稀巴爛的桃子泥,另一個還當早餐喫掉了。你這麼智障,寧曉哥哥知道嗎?”
“二哥!”
“他會知道的,等會兒我去告訴他。”
要說家裏誰最八卦誰最多嘴,肯定就是小黑了。
小黑從小最怕爸爸,最拿媽媽沒辦法,最喜歡黏哥哥,最討厭妹妹。
理由很簡單,爸爸總是欺負他,媽媽總是冤枉他但好歹是疼他的,哥哥對他最好他從小跟着哥哥長大,妹妹最討厭老愛哭爸爸媽媽還都疼她。
言鬱溪氣得小臉鼓鼓的,伸手過去掐小黑的臉,哼哼着說:“二哥,你這麼壞,我會報復你的。”
小黑麪無表情的拉開妹妹的手,沒有一絲情緒起伏的說:“哦,我好害怕,你趕緊報復我吧。”
言鬱溪:“……”
坐在駕駛座上的陸宴白由始至終專心開着車,沒有理弟弟妹妹。
因爲在他眼裏,弟弟妹妹一樣智障。
半個小時後,車子在大學城內一棟高級公寓樓下停穩。
搭乘電梯往上去,越是離心裏頭的那個人越近,言鬱溪就越是緊張。
電梯“叮咚”一聲停下,電梯門打開,言鬱溪拉住前面的陸宴白,等陸宴白回過頭,言鬱溪有些忐忑不安的問:“大哥,我……”
沒等言鬱溪問完,站在另一旁的小黑就回答了她,“你頭髮不亂,衣服也挺好挺漂亮,就是看起來有點傻,這個沒法改,將就將就吧。”
言鬱溪:“……”
他是她親哥嗎,她是他親妹嗎。
爲什麼來時損她,一天不損她就渾身不自在似的,真是討厭。
“你們堵在電梯口做什麼?”
一道熟悉戲謔的聲音傳來,三個人齊齊擡頭看過去,就看見寧曉倚靠在門邊,身上穿着居家服,正懶洋洋的看着他們。
“寧曉哥哥。”言鬱溪小臉一紅,立即鬆了抓着陸宴白衣服的手。
幾乎是她鬆手的這刻,電梯門突然合起,言鬱溪呆呆的站在電梯裏,呆呆的看着電梯外的三個人。
寧曉愣了下,瞬間清醒了,正想過去把門擋住,站得離電梯門最近的陸宴白突然伸出手擋了一下電梯的門,電梯門再度打開。
“還不出來,你想下去?”小黑站在另一邊,按住電梯按鈕。
言鬱溪的臉又是一紅,低下頭,慌忙走出電梯。
“進去吧。”陸宴白收回手,慢步往寧曉身後的屋裏走,小黑連忙跟上,盡忠職守的當哥哥的跟屁蟲。
寧曉看了他們兩個一眼,放下環在胸口的手,走到言鬱溪面前,揉了揉她的發頂,什麼都沒說,牽着她往屋裏走。
進了屋,寧曉反手將門關上,輕聲問:“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昨晚他們明明還說好了,她中午過來他給她做飯喫。
言鬱溪支吾着說:“跟哥哥過來的。”
原本她也沒打算來這麼早的,她是起得早,不過她有打算在外面逛一圈,差不多到中午了在過來,可是哥哥來了,她就能理所當然的跟過來了。
寧曉沒再追問下去,問言鬱溪:“酸奶喝嗎?”
因爲言鬱溪今天過來,他昨晚還特地跑去步行街買了一整箱言鬱溪喜歡喝的那個牌子的酸奶過來。
言鬱溪乖巧的點點頭,“喝。”
頓了頓,又說:“謝謝寧曉哥哥。”
寧曉低下頭看了看言鬱溪,心想,他小媳婦真可愛。
進了屋,寧曉去廚房拿酸奶,言鬱溪剛剛坐下,門鈴就響了。
坐在另一邊單人沙發上的小黑突然伸長腿踢了踢她的膝蓋,眼睛盯着手裏的手機頭也沒擡,“傻妹,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