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袁皓突然抓住我的手,驚惶無措的看着我,“安安,你不用說對不起,你沒什麼對不起我,是我不好,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是我不夠關心你,是我不對。”
看着這樣的袁皓,我的心愈發的難過起來,“袁皓……”
袁皓沒等我把話說完,鬆開我的手站起身,胸口劇烈起伏了幾下,扯出一抹比哭更難看的笑,“安安,我突然想起我還有點急事,我先走了,有時間再過來找你。”
袁皓語無倫次的說着,轉身走了幾步又折了回來,按住我的肩膀,臉緊繃着,像是在壓抑着什麼,一字一頓的說,“安安,我馬上回去寫離職報告,你等我。”
我張了張嘴,“袁皓……”
“離職報告批下來,我們馬上結婚。”袁皓用力抱了抱我,依然沒給我說話的機會,很快鬆開了我,徑直離開湘菜館。
我看着他逃離的背影,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找袁皓過來,我確實是想跟他提分手的,卻沒想到他反應這麼激烈。
現在袁皓不肯分手,想到寧澤言,我忽然感到十分頭疼。
一個不肯分,一個逼我分。
原先我是想着分就分吧,袁阿姨不喜歡我,袁皓也不是非我不可,既然寧澤言不讓我和別人在一起,分手就分手了,大不了以後自己一個人過。
但現在,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
服務員將飯菜端上來,我沒什麼胃口,隨便吃了幾口,結賬走人。
回到醫院,剛走進急診科,不少醫生護士都我看了過來。
那目光裏夾着曖昧,也有嫉妒,更多的是揶揄。
我一頭霧水的回到辦公室,剛坐下,就有別的醫生湊過來,笑得一臉曖昧的問我:“寧醫生手上的傷真的是你咬的?”
我心下一慌,以詢問的目光看向那位醫生。
她衝我擠眉弄眼的笑了笑,“別這麼看着我,是寧醫生自己說的。”
我:“……”
下午急診很忙,我和寧澤言各自忙着,各自進出手術室,偶爾碰面了也只是給病患看病,吩咐護士做事,根本連一句話都說不上。
這種忙碌一直持續到換班的醫生過來,我才空閒下來。
回辦公室喝了杯水,去脫下白大褂掛好,拿起包包離開急診科。
我剛走出急診科的大門,寧澤言就從後面跟了上來。說來奇怪,我和寧澤言不算是同科室的醫生,但我和他的上下班時間,甚至是休假時間都出奇的一致。
看到寧澤言,我不由得想起了今天中午的事情,心情黯淡了幾分。
寧澤言忽然擡手替我理了理耳鬢的碎髮,“中午去哪裏了?”
我氣惱的瞪他一眼,“你家住大海?”
管得這麼寬!
寧澤言動作頓了下,收回手,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去見你男朋友了?”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寧澤言這都能猜出來。
寧澤言似笑非笑,“除了他,還能有誰約你?”
我白了他一眼,繼續往公交站走去。
“你跟他說了什麼?”
“……”
“他跟你說了什麼?”
“……”
倒不是我不想說,而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更不確定,寧澤言知道袁皓不肯跟我分手之後會有什麼反應。
雖然袁皓是個警察,寧澤言只是個醫生,但我也不得不爲袁皓擔憂。
畢竟論腹黑,袁皓真是差寧澤言差得太遠了。
明虧不會喫,悶虧肯定少不了的。
歸根到底這段感情裏我對不起袁皓的居多,我不想跟他分手的時候還給他添麻煩。
寧澤言忽然抓住我的手,“不說?”
“說什麼。”我沒好氣的抽回手,手立即又被抓了回去,他抓着我的那隻手恰好是被我咬傷的那隻,我想用點蠻力都不行,惱怒的問,“你到底想幹嗎?”
寧澤言目光幽深的看着我,“你說我想幹什麼?”
我氣悶的說:“我不知道。”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寧澤言面色緩和了幾分,“和他說分手了?”
我沒吭聲,想到袁皓不想聽我說分手慌忙離開的模樣,心裏有些難受。
靜默了片刻,寧澤言手指穿過我的五指,低頭看着我,語氣輕緩的開口:“早點說清楚對誰都好,這麼耗下去纔是會害了他。”
我笑了,仰頭對上寧澤言的目光,“我也跟你說得聽清楚的,你不也沒聽?”
寧澤言瞭然的點了點頭,“看來你是說了,他沒答應。”
我:“……”
這人是屬鬼的,什麼都知道什麼都猜得到。
“嗶,嗶——”
汽車的鳴笛聲傳來,我順着聲音傳來的方法望去,就看見一輛保時捷緩緩的開到我和寧澤言面前,車窗滑下,露出了顧雲初的臉。
這兩個人一個開路虎攬勝一個開保時捷,怕太低調別人不知道他們有錢似的。
顧雲初一隻手隨意的搭在車窗上,笑眯眯的看着我,“徐醫生,要我送你嗎?”
沒等我說要還是不要,寧澤言已經拉開了後座的車門,牽着我坐了進去。
合上車門後,顧雲初回過頭看向寧澤言,“你還真是不客氣。”
寧澤言不冷不熱的瞥了顧雲初一眼,“跟你客氣什麼。”
顧雲初輕哼了聲,回過身坐好,發動車子。
我也不想理寧澤言,隨口問顧雲初:“顧醫生換車換得挺勤快啊。”
顧雲初含笑的聲音從前座傳來,“我這輛保時捷算什麼,寧醫生纔有錢。有時間讓澤言帶你回家一趟,去看看他們家能辦車展的車庫。”
我扭頭看向窗外,當做沒聽到。
跟寧澤言去他傢什麼的,還是算了吧。
他從未讓我進入他的私人生活,我也不可能趕着湊着。
況且,傅煙雨說寧澤言是有夫之婦,帶我回去,不就等於帶小三回去見正室了麼。
想到這裏,我的心又開始煩躁起來。
用力抽了抽手,還是沒有抽開。
顧雲初突然問:“你們兩個,是回安安那邊,還是去澤言那邊。”
我說,“我回我公寓。”
顧雲初笑了聲,沒有說什麼,幾分鐘後車子在我公寓樓前停了下來。
我和顧雲初道了謝,推開車門下車。
一同跟着我下來的,還有始終牽着我的手的寧澤言。
顧雲初看着我們,嘖嘖出聲,“夫妻恩愛雙雙把家還,羨慕。”
我依然當做沒聽到,自顧自的往公寓樓裏走。
寧澤言默不作聲的跟在我身後,由始至終牽着我的手。
上樓回到我公寓門口,我呼了口氣,回過身看向寧澤言,“你能不能先鬆開手?”
寧澤言回答得乾脆,“不能。”
我懶得再跟他爭執,單手從包包裏摸出鑰匙開門,牽着一個人形牛皮糖進屋。
換了鞋走到客廳,我又問:“現在能鬆手了嗎?”
《醫定終身月色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