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方誌強像是自語一樣的嘟囔了一句，隨後又嘟囔道：“連我自己都沒有察覺……”
“從前的那個方總，渾身都散發着光芒，他的內心無比強大，他甚至認爲沒有自己做不成的事情，在做出任何決定的時候，都果斷而勇敢，那種自信，讓人一看就無法忘懷，我喜歡的，還是從前的那個方總。”小曼終於轉過目光，不再看向方誌強，自言自語道。
“呵呵……或許，那只是你的自以爲吧，你沒有走近我，我是一個怎樣的人，你並不瞭解，你所看到的，都只是我在外人面前刻意表現出來的而已，當你真的瞭解我之後，你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了。”
方誌強自嘲一笑，不以爲然的說着，好像剛剛小曼所說的那些優點，跟自己完全沒有任何關係一樣。
方誌強的話音剛剛落下，小曼還沒有來得及再度開口，一旁的黃婉婷突然開口說道：“小曼不夠了解你，那我呢？”
黃婉婷的話，再度讓方誌強沉默了下來，看着黃婉婷那一臉認真的表情，方誌強終於知道了她們兩個今天來找自己的目的。
“婉婷，我知道，我最近狀態很不好，你們不想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可是……”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是在你開口之前，我要先提醒你，任何一個內心強大的男人，都不需要任何形式的理由和藉口，做一件事，你做不好就是做不好，沒有那麼多原因。”
黃婉婷打斷了方誌強的話。
方誌強感覺自己的臉龐突然一陣火辣辣的疼，自己從前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方誌強從來都沒有仔細思量過，只是現在，從她們的眼睛裏，方誌強看到了一絲失望，甚至是厭惡。
究竟是因爲她們對自己的期望太高，還是自己真的做的讓所有人都不滿意？
可自己到底怎麼了？
方誌強並不知道原因，自己一直以來都憑心做事，不管是之前明達還在的時候，還是明達覆滅以後，甚至包括和李瀟瀟離婚之後，方誌強從來都沒有做過違心之事。
當然，這只是方誌強自認爲的，在別人眼裏究竟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我真的……讓你們很失望嗎？”
方誌強低下頭去，看着自己手中那恍恍惚惚的酒杯，喃喃道。
“我們有什麼好失望的？失望的應該是那些曾經那麼相信你的人才對，他們以爲你不會被打倒，以爲你總能在困難面前站起來，以爲你有一顆強大的內心，所以，研發團隊直到現在都一直跟隨着你，他們爲了什麼？難道僅僅只是爲了他們心中那一絲不忿？強子，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成年人的世界裏，只有利弊得失，沒有喜怒哀樂，這麼簡單的道理，難道你不懂嗎？”
黃婉婷一口氣說完之後，方誌強猛然擡頭，盯着黃婉婷看了許久，卻始終都沒有開口說話。
“怎麼？我說的不對嗎？”黃婉婷有些茫然的挑了挑眉，問道。
“對，說的很對，可是婉婷，你自己做到了嗎？”方誌強微微眯眼，反問道。
“什麼？”黃婉婷有些反應不過來。
“當初你放棄你大好的事業，退出歌壇的時候，憑的難道也是利弊得失嗎？”方誌強繼續問道。
黃婉婷沉默了下來，這件事已經很久都沒有人提起了，甚至現在整個境內所有人都快要忘記，曾經有過這樣一位歌手了。
這些陳年舊事，黃婉婷並不想提，因爲每每提起，都會讓她聯想到當初那些不好的事情，直到現在，那些事情依然在自己的心裏埋下一個不好的印象。
“青青姐重點不在這兒，方總，你這是故意撇開話題嗎？”
看着沉默下來的黃婉婷，小曼再度着急了起來，她可不會忘記自己今天和黃婉婷一起來找方誌強的目的是什麼，總不能因爲方誌強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讓她們準備了那麼久的話全部都咽回去。
“我理解，明達覆滅，你的婚姻也結束，雙重打擊對你造成了很大的影響，或許你自己都沒有察覺到，這些影響體現在每一件小事兒上，當你做決定的時候，當你下決心的時候，那些負面情緒就會悄然跑出來影響你的決定，我們來就是想提醒你，坐回以前的那個你，不要再這樣優柔寡斷下去了。”
看着小曼那義正辭嚴的樣子，方誌強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
“可是我已經在努力了，我知道自己沒有悲傷的資格，也沒有傷心的時間。”方誌強低聲道。
“遠遠不夠。”小曼繼續說道。
“不管是作爲曾經明達的總裁也好，還是作爲現在那麼多人追隨的方總也好，你身上的責任永遠都要比別人多，別人可以不理解你有多辛苦勞累，可你自己不能忘記你自己的身份，如果你只是一個普通人，沒有人會對你寄予這麼高的期望，可你不是普通人，承受着衆人崇拜和追捧的同時，你自然有責任和義務呈現給他們一個強大的你。”
小曼和黃婉婷的幾番話，讓方誌強似乎突然反應了過來，自己現在面對困難的時候，的確已經沒有了從前的那份果斷和勇敢，多了幾絲優柔寡斷，少了幾分自信，就比如王亞欣這件事，方誌強雖然知道這件事的根源在於她的病究竟能否痊癒，可自己在做決定的時候，卻總是那麼瞻前顧後。
方誌強自己甚至都沒有注意到，然而旁人卻看得清清楚楚。
“強子，我們不是逼你成爲一個怎樣的人，我們只是想要讓你成爲更加優秀的自己。”黃婉婷沉默了良久之後，終於再度開口，說了這麼一句話。
方誌強鄭重的看着黃婉婷，隨即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你們放心，我會調整過來的。”
說完之後，方誌強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隨即準備起身。
“還有一件事，我想問問你。”
就在方誌強準備起身的時候，黃婉婷突然伸出手掌，拉住了方誌強的胳膊，開口道。
“什麼事兒？”方誌強有些疑惑的反問道。
“你跟亞欣，你們兩個人，現在什麼情況？”黃婉婷側頭看向方誌強，問道。
“沒什麼情況啊，怎麼突然這麼問？”方誌強仍然不解黃婉婷究竟想要說什麼。
“還是讓我自己來說吧，青青姐。”
小曼突然站了起來，看着黃婉婷那有些爲難的表情，她看向方誌強。
方誌強看着小曼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腳步，不由得眉頭皺的更緊了一分，心跳也不由得加快了幾分。
和小曼，總歸是在辦公室發生過那一次讓兩個人都有些尷尬的經歷，現在的方誌強很害怕她會再給自己來那一招，只是方誌強很清楚，自己現在是一個根本沒有準備好迎接下一段感情的人，如果小曼開口，方誌強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