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和秦少游完成合巹之禮後,便坐在婚牀上,一個端坐如松目視前方,不知道的以爲在打坐,一個紅着臉有些不好意思擡頭,裝了一副嬌羞溫柔的模樣等着丈夫來溫存,卻等了半天沒動靜。
二人坐了好一會,就連外面的秦夫人都沒耐心了,二人都沒反應。福康嘀咕着秦少游怎麼就傻坐在那呢?
好歹說句話呀,都過去一刻鐘了好嗎?福康內心就跟有狂馬奔過一樣越坐越焦躁。
秦少游雖然面無表情,可是心裏卻焦灼不堪,真的要推倒嗎?直接推過去?他在給自己暗暗鼓勁,
腦子裏全是昨晚那小人書在作怪,到底選哪個姿勢撲過去呢?手心裏都掐出了汗,手開始垂在榻上,不自覺地往福康那邊動了動。
福康最終無奈地朝上樑翻了一個白眼,蘇玉衡又贏了。
今日一早蘇玉衡哭嫁時,就悄悄跟她打賭,洞房裏一定是她先開口說話,因爲她清楚秦少游的性子。
好吧,那她來打破僵局吧,福康覺得自己輸得有點冤。
正當她自己把鳳冠摘下來,準備跟秦少游說話時,忽然一個黑影罩了過來,秦少游直接撲了上來。
“啊!”福康尖叫了一聲,
嚇了外面的秦夫人一跳!
完了,那傻小子幹啥了,秦夫人在外面焦急地走來走去。
秦少游第一次結束時,福康殺了他的心都有,壓根就沒任何前奏。秦少游吭哧吭哧抱着媳婦去沐浴,還發現福康的臉紅彤彤的,他以爲她是不好意思呢,可實際上是被氣的!
福康雖然脾氣大,可不是個不懂事無理取鬧的人,她沒有發火,而且決定睡覺,可秦少游不想睡,他支着腦袋側身看着福康。
“明天認親禮,還不趕緊睡!”福康多少還是有些嬌羞,她感受到他灼熱的目光盯着她側臉。
秦少游樂呵呵笑了幾聲,“沒事,我看着你睡!”
終於明白軍營裏弟兄整日說什麼“婆姨滋味好”的意思了,難怪有些出征久了的兄弟動不動就嚼着肉說想家裏媳婦。
原來有了媳婦感覺確實很美好。
福康還真就閉上眼不管他,結果秦少游越瞧着她那濃密的眼睫毛,越想着他將來出征,她會不會也想他,要不他也跟蕭翎一樣,帶着媳婦去戰場吧。
這麼一想,秦少游鬼使神差地輕輕啄了一口福康的臉蛋,福康立馬醒了,可是壓根不敢睜眼。
秦少游見得逞,便繼續得寸進尺,這一回福康總算是嚐到了一點溫柔的滋味。
秦少游也輕車熟路,表現比第一次好多了。儘管第二次福康被他折騰得死去活來,可心底卻是真正歡喜的。
她真是嫁了一頭毛手毛腳的猛虎啊!
站在外面長廊下的秦夫人腰站酸了後,捂着嘴往自己院子狂笑而去,她兒子一回生二回熟上道了。
秦少游美滋滋地洞房時,遠在夏口的高洋卻獨自一人站在月下發怔。
他一襲黑衫遺世獨立般立在一旁水榭上,皎白的月光傾瀉在他身上,他渾身似籠着一片輕紗。
他已經一年多沒有回京城,守着與她並肩作戰的回憶,一個人默默在夏口經營。他性子高傲,一貫身先士卒,跟西梁和蠻軍殘兵都有過幾回小戰,他也受了不少傷,傷口對於男人來說就是勳章,他不以爲意反而很自豪。
他在夏口時,隔三差五京城會有消息送來,他在高家的侍從打小跟着他,哪裏不知道高洋想知道什麼,但凡蘇玉衡的事都打聽得清清楚楚告訴他。
慶山的事那小廝不知道,也沒人傳出來,等到高湛前陣子來夏口時,把韓彥筠替蘇玉衡擋刀以及蘇玉衡差點難產死了的事都告訴了高洋。高洋難過了很久,也爲沒能見到韓彥筠最後一面很傷感。
高湛什麼都跟高洋說了,唯獨沒告訴他,蘇玉衡其實就是杜霄雲,那夜聽到韓彥筠喚蘇玉衡爲霄雲時,他簡直懵了,他甚至想去問蘇玉衡到底是怎麼回事,可後來還是算了,有些事情放在心裏比較好。
此刻月華如水,湖面上冒着騰騰仙氣,高洋負手站在水榭上,簡直跟一幅畫一樣,一副永遠觸不到的畫,至少碧瑩是這麼認爲的。
她一步一步慢慢從水廊繞到水榭上,站在水榭上,並沒有下到高洋腳下那木廊上,她將自己哭過的面容掩在黑暗當中。
“高洋….”她輕聲喚了一句,聲音帶着哭過後的酸澀。
高洋聞言垂下手來,轉頭望着她,含笑道:“碧瑩!”
碧瑩藉着皎潔的月光看清了他的面容,他的笑容浸潤過月光後,少了往日那幾分冷峻,多了一些柔和。
她忍不住想擡腳走過去靠近他,可還是剋制住了,
“高洋,我要出嫁了!”說出那兩個字時,她的心澀澀生疼。
碧瑩跟着他很久,期間也曾回過川蜀,先前褚家說高翔跟西梁有勾結時,證據指向碧瑩,可高翔執意說碧瑩是他曾救下的孤女,跟西梁沒關係,她只是曾被劍梅山莊收爲徒,學了幾招功夫而已,劍梅山莊弟子本遍佈天下,碧瑩又以江湖人士自稱,後來此事不了了之。
高洋聞言神色一亮,“是嗎?那恭喜你!”
碧瑩怔怔地望着他,試圖看出他一絲不捨或不高興,可他沒有,他的笑容十分真摯,甚至是一種放鬆的喜悅。
可她還是不死心,這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她來見他,“高洋,只要你不想..只要你說你不希望..我就…”
她眼淚嘩啦啦地留下來,她也不知道自己何時喜歡上高洋的,參加高洋生辰宴之前,梁乃遙就告訴她,她將來會嫁給高洋,也把高洋的事打聽給她,後來真正見到高洋時,她是真的爲他俊朗的身姿爲折服。
高洋眉頭微微一蹙,立即打斷她,“沒有,碧瑩,你能找到一個愛你的人,我很爲你高興!”
碧瑩臉色慘白慘白,所有話堵在了嗓子眼,看來是真的不行,她忍不住咬着脣低泣。
見她如此傷心,高洋眸色一痛,啞聲解釋道:“你要的我給不了!”
他高洋的人生裏從來沒有將就!
碧瑩低着頭極力忍住哭聲,可還是不停地在抖,她都跟着他這麼久,他還是沒有半分動心。
“你真的從來沒有喜歡過我嗎?”女人總是很難去割捨,總期待別人對她不一樣。
高洋神色一怔,目光略微恍惚起來,“沒有..”他稍稍側身看向一旁的水面,那裏盪漾着波光粼粼。
“我從看到她第一眼開始,就只喜歡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