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小魚小蝦不須顧忌,白眉和馮道德可是心腹大患,他們竟然能讓五枚改變立場,手裏一定有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原本洪熙官還腹誹五枚找不出白眉和馮道德來是線條太粗,換成自己必定手到擒來。
結果洪熙官自己上手了,也一樣眼盲。
此事必有蹊蹺,洪·狄大人·熙官又琢磨上了,爲此他還賴在五枚的僧舍裏不肯走。
“你說你老了之後應該是爲了補齊少林功法纔會替白眉他們向方世玉出手?”
五枚依然白眼,這人怎麼就那麼不自覺呢?
此處是尼姑庵的僧舍,天又那麼晚了,洪熙官以爲自己是洪文定麼?一天到晚賴着孃親,也不知羞,傳出去南少林的名聲還要不要?
現在是南少林的鼎盛時期,寺裏僧尼近千,那麼多目光都盯着他們呢!
見五枚沒有答話,洪熙官又催問了一句:“你倒是快說呀,又不是老糊塗,需要回想這麼久。”
五枚沒好氣:“近千雙眼睛看着呢,都什麼更鼓了你還在這裏。”
洪熙官聞言一個激靈,對啊,寺裏僧衆近千人,就算是至善一輩都兩百多,在這麼多人裏面找兩個,還不知道對方的動機,能有什麼效率?
看來還是得把動機找出來,以減少篩查面,範圍縮窄了機率就變大了。
絕對不可能是像馬寧兒一樣爲了什麼榮華富貴,爲了榮華富貴就不可能在少林寺裏熬幾十年。
回過神來洪熙官纔想起五枚剛纔似乎跟他說了什麼,忙出聲詢問:“剛纔想問題想岔了沒聽清,有什麼需要效勞?”
五枚以爲他厚臉皮詐癡扮懵,便又再提醒一遍:“我們在寺裏,這裏不能留你。”
洪文定被吵着了,又使出了“龍爪手”,嘴裏呼着“孃親”,動了動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又睡了過去。
這小子還在吧唧着嘴,帶動着洪熙官又咂摸了一下,他順口回道:“行,等他睡着了我們再出去談。”
五枚憋紅了臉,輕聲喝罵:“滾!”
誤會了,洪熙官說的是一會離開夢境再分析,可五枚聽成了洪熙官嫌棄洪文定礙事。
至於礙的什麼事兒?肯定是少心不宜啦。
洪熙官也懶得跟五枚纏夾不清,他出了尼姑庵,藉着月色回了僧房,這裏就是大通鋪了,呼嚕聲連天,臭腳丫遍地。
也無所謂,反正熟得很,洪熙官在寺裏呆過三年,這幫師兄弟早就知根知底。
不過以前洪熙官不喜言辭,跟師兄弟們也許一天也說不上幾句話,閉嘴葫蘆沒口了,也不怕別人問七問八。
果然,看到洪熙官他們都神色躍然,千言萬語都堵在了嘴裏,就是開不了口。
憋死你們,洪熙官怡然自得地躺下,很快就進了夢鄉。
魏溯難醒了過來,發現手機在振動,是嚴晶心發來的消息:快點過來,今早特別想喫油炸鬼。
見鬼了,不怕長痘痘嗎?還是喫爽後把長痘痘的痛苦轉嫁到自己身上來?唔,不得不防!
魏溯難機智地回了一句:“做油炸鬼要醒面,時間很長哦,要不糖裹芋泥湯圓?”
叮咚,過來了一個九宮格照片牆,是上次做芋泥湯圓時拍下的照片,加了個特效,圖片裂開那種。
上次做芋泥湯圓還是高考後第二天,某人喫爽了發了朋友圈,啥也沒提,卻是滿滿的酸臭味。
魏溯難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壓下諸如“秀恩愛掰得快”之類的“祝福”。
這次又點名油炸鬼,萬一再曬出去,魏溯難怕自己被羨慕嫉妒恨燒起的熱油給炸嘍。
只花了三秒鐘魏溯難就決定作死一回,裂開的照片牆可不就是牆裂推薦嘛,說得通。
這個決定讓魏溯難從牀上跳起來那一刻就保持着愉悅的心情,一路刷牙洗臉漱口到衝進廚房開始愛心早餐大作戰,都歡快滿滿。
還哼起了歌:爲心愛的人做一份早餐,讓她在咖啡香中醒來……
媽寶的這個樣子讓賢慧滿意極了,也讓魏嘉新鍋從天上來,兒子太優秀,當爹的其實並不好受。
快樂的時間總是很短暫,半小時後,當魏溯難打開食盒時,嚴晶心用一種不須多言的眼神瞥了他一下。
早餐還是得喫的,雖然不盡興,但美味不可辜負,賬可以慢慢算。
魏溯難裝作一切都沒有發生的樣子讓嚴晶心把氣憤放在了牙齒上,今天的湯圓特別彈,有嚼頭,正適合磨牙。
牙齒保健的療程準點,十五分鐘之後,當嚴晶心放下餐具時,低氣壓開始凝聚了。
好死不死,魏溯難又催問上了:“想起來沒有,五枚補齊少林內勁功法的執念是因爲什麼產生的。”
“你也有求到我的時侯!”
嚴晶心一面想着如何泡製媽寶難解氣,一面給自己加BUFF:“你行的!千萬別手軟。”
還沒等嚴晶心蓄足了勢,魏溯難自己將引線給點燃了:“總不會沒來由吧,又不是大姨媽情緒,既然五枚做夢都想找回少林內勁,那一定是五枚覺得虧欠少林太多,不然不會有這種補償心態。”
爲了驗證自己的看法,魏溯難還煞有介事地在桌面上敲了敲。
一錘定音?想得美!
嚴晶心頓生一計,可以誤導魏溯難一把,誰讓他自作聰明呢,思慮多的人愛亂想,疑心生暗鬼,叫你不做油炸鬼!
“真沒有什麼線索,年輕的五枚還沒有這樣的執念,可能是後來遭逢大變,讓她生出了愧疚之心。”
魏溯難順了思路就跳進了坑:“有可能,現在看來南少林滅寺就是五枚所致,然後她爲了續上少林的傳承,就極力地想補全少林的功法。”
上套了,那就讓他陷得更深一點,嚴晶心大感其然地點頭:“可能是白眉和馮道德手上有太極勁,可白眉和馮道德爲什麼要在少林潛伏那麼久呢?”
砰,魏溯難一拍桌子:“對,就是這樣,白眉和馮道德不是轉投武當,而是一開始就是武當的人,就像勞德諾一樣,嵩山派的人臥底華山,既爲了解敵情,也爲了華山的武功。”
激動起來的魏溯難找來紙和筆,開始作關係分析,一邊寫畫一邊強調:“我們得弄個思維導圖。”
那架勢就像是狄大人附體一般。
嚴晶心覺得自己玩大了,萬一媽寶難有一天發現又被坑了會不會生氣呢?
趁着魏溯難低頭伏案的工夫,嚴晶心吐了吐香舌,她纔不會承認自己的任性,誰讓媽寶難不順着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