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更容易了。
顧志豪漸漸找到感覺，對着鏡子滔滔不絕，效果一次比一次好，十分鐘後盛翰鈺叫停：“可以了，喫飯。”
飯桌上，顧志豪一個人幹掉三碗麪條，時雨柯笑個不停：“幹農活的時候，你也沒喫過這麼多，腦力勞動更費飯？”
若是平時，他一定會跟老婆訴苦，但今天沒有，只簡單的“嗯”一聲，就算是答覆了。
現在他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把那篇演講稿說的更好，更能把自己想要表達的東西，全都表達出來！
飯後他沒用催，自己主動到書房，對着鏡子練上了。
盛翰鈺見他已經進入狀態，自己就拿本書，隨意看起來，偶爾指導他一句，下午的時光過的還是蠻快的。
第二天。
今天換內容了。
盛翰鈺交給顧志豪另一沓紙，告訴他：“把上面的問題用書面形式回答。”
顧志豪：“啥叫書面？”
盛翰鈺：……
他發現自己大意了，不能因爲他昨天表現好，就忽略了這個人底子奇差的事實。
“就是用筆寫在紙上。”
“哦。”
顧志豪像個認真的小學生，坐在書桌前，拿起筆準備答題。
結果坐了有三分鐘，沒下筆！
第一個問題並不難啊，主要都是對村子以後的規劃，和怎麼爲村民謀福利這樣的問題。
這也是和村民利益相關，最可能關心的問題。
“不知道怎麼答？”
“不是，不知道‘解’字怎麼寫。”
盛翰鈺：……
“爲什麼要寫‘解’？”
顧志豪回答：“我看倆個孩子寫作業的時候，答案前都要寫個解！”
盛翰鈺：……
他臉上神色沒變，但心裏已經把桌子掀了。
“你看的是數學作業吧？”
“對對對，妹夫你太神了，簡直就是神人，連我看的什麼作業都知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盛翰鈺心裏說，這還用問？
小學生除了數學解方程式，前面要寫個“解”字，別的作業也用不着啊。
“不要糾結細節，你不是小學生，這也不是數學作業，不用寫‘解’字，而且除了這個字，你再遇到不會寫的字，可以用拼音代替。”
“拼音我也不會。”
盛翰鈺：……
“畫圖或者符號什麼代替都行，只要你自己能看懂就行。”
顧志豪很“貼心”的問：“只是我能看懂就行了嗎？你不檢查？”
“不檢查。”
“好的。”
得到固定答覆，這次他放心了。
其實除了有很多字不會寫以外，顧志豪還怕寫的不好，被他笑話。
他心裏對盛翰鈺很是敬畏，生怕自己表現不好被嘲笑！
既然不檢查，那就好辦，怎麼想的就怎麼說——滿紙通篇都是大白話……加各種圖形和符號。
但這都不重要，就像是盛翰鈺說的那樣，他自己能看懂！
越寫越順。
因爲這些問題簡直太好了，就好像深入村民瞭解過一樣，全是實打實的問題。
盛翰鈺給的幾張紙沒寫下，他自己又找了一個本子，撕下幾張紙繼續畫……寫！
“寫完了。”
顧志豪放下筆，揉揉痠痛的手腕。
“檢查。”
“啊？”
他大驚失色，下意識就捂住面前的本子，一臉緊張提醒道：“不對啊妹夫，剛纔你說不檢查的，怎麼還帶反悔的呢？”
盛翰鈺眼皮都沒擡，道：“我說讓你自己檢查。”
自己檢查他寫的東西？
不可能。
滿篇“鬼畫符”一樣的東西，根本看不懂，盛翰鈺纔不會看。
別說看不懂字，就算能看懂，他也不看，村子裏的事情還是顧志豪本人最瞭解。
在這方面，他是外行。
大方向把握住就行了，具體事物怎麼解決還是要讓他自己做。
“哦，嘿嘿，我檢查我檢查……”
顧志豪自己又看一遍，果然發現不少問題，塗塗抹抹改了一遍！
剛放下筆，盛翰鈺道：“再檢查一遍！”
顧志豪：……
他想沒必要了吧？
已經檢查過一次了，但妹夫既然要求了，他也不能不聽話。
於是又檢查一次，還真發現其他問題了，再次塗改，本子已經“慘不忍睹”，好在自己還能看明白。
“再檢查一次。”
“再檢查一次。”
檢查到第五次，盛翰鈺終於叫停：“可以了，重新拿個本子，把問題和答案重新再寫一遍。”
“好嘞。”他特別愉快的答應了。
就算妹夫不要求，他也是要重新再寫一遍的，原來的紙張已經亂的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重新寫過，盛翰鈺告訴他，競選前不用做任何事情，只要等那天就行了。
等待的過程中，二狗子還是滿村子上躥下跳，家家戶戶拜訪拉選票，而顧志豪照常該做什麼就做什麼，沒有任何動作。
他能沉的住氣，支持他的村民卻沉不住氣了。
人們到顧家，問他怎麼想的？
要放棄啊？
顧志豪一臉神祕：“放棄？不存在的，你們把心放到肚子裏，安心回去等着就行了。”
人們雖然沒得到準確答案，但看他自信滿滿的樣子，心裏也能安定些，於是就回去了。
村民選舉村長的大日子終於來了。
這天天氣不錯，一大早天空就陰沉沉的，很快下起小雨。
正當伏天，下點雨，空氣中的悶熱緩解不少。
村口廣場上，紅旗飄飄，彩旗飛揚。
紅色的地毯從村口一直鋪到村委會，用來迎接更大的領導。
地毯是二狗子捐贈的，因爲村裏連一塊長長的紅毯都沒有！
二狗子對競選村長志在必得，到昨天爲止，村裏已經有超過一半的人同意他當選村長，還有四分之一的人搖擺不定。
他還有“殺招”沒放出來呢。
人太自信，就容易膨脹，膨脹就容易不把對手放在眼裏！
二狗子現在就是這樣的狀態，他得意洋洋拍着顧志豪肩膀道：“外來戶，你也就是個廚子，廚子就安安分分做你的飯，別總想着搶別人飯碗！”
顧志豪十幾歲的時候，才被爸爸帶到村裏來，他是在村裏長大的，但沒用。
在有些人眼裏，他永遠是外來戶。
二狗子雖然在外闖蕩十幾年，但他家祖祖輩輩都是在村裏，所以他自視要比顧志豪高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