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寶看着盤子裏薄如蟬翼的魚膾：袁從簡，你很不錯啊~
袁從簡摸了摸喜寶的小腦袋：喜歡的話，明天晚上還給你做。
喜寶聞了聞：水質不夠好，勉強能喫而已。
袁從簡剛放到嘴裏，入口即化的魚膾，剛想說肉質鮮嫩，極品美味，就聽到喜寶的勉強能喫，還而已……那自己以前喫的是什麼？！
啾啾品嚐了一口：和小五老大說說，看水質能否再改善一下，肉質確實不夠鮮嫩。
袁從簡不敢置信地問道：清遠學長的小魚乾，肉質比這個好？
喜寶看了一眼袁從簡：當然，那可是他海島那裏的小魚曬制的。
袁從簡決定不說話，什麼海島的魚能比這裏的還好……算了，較這個勁幹嘛，專心喫魚膾比較好。
喜寶皺了下眉頭，這是不相信……看了眼自己空間裏已經沒有多少的小魚乾，拿出一條來，放到袁從簡的盤子裏。
袁從簡……和貓搶魚喫，怎麼感覺那麼怪異呢？
喜寶小聲說道：我的存貨不多了，只能給你一條。
唐扶風扶額，難怪柳老大會發火，喫個宵夜都這麼多事：那個小魚乾是比魚膾的肉質好。安靜喫宵夜。
袁從簡拿起小魚乾來喫……這還是曬制後的，那新鮮的會多鮮嫩呢？難怪只有自己釣魚。
吳蘅打了個哈欠，輕聲說道：“你們繼續喫，我頂不住了，得回去休息，明天見。”說完，披上大衣，轉身離開。
吳清遠放下筷子，忙跟上去，有些晚，還是早些休息爲好。
吳蘅看了眼吳清遠，笑道：“你們聊就好，不用陪我一起走。”
“明天還有得忙，早點回去休息，我也有些累。不像那兩個，屬於妖孽級別。”吳清遠輕聲說道。
“只有齊墨能和他們相提並論，我是做不到的。都屬於非人類，不需要睡覺的。”
喜寶……你也可以不睡啊！
吳清遠……不行，熬夜會變醜變老，學妹說，得保護好自己的臉。
喜寶……你這臉再怎麼保養也達不到唐扶風他們那個級別，和談家寧作伴，還是可以的。
吳清遠……我決定以後不給你小魚乾了。直接都給我學妹，炸着喫。
喜寶沉默片刻：清遠學長，你要能聽得進真話。只會阿諛奉承的朋友要不得呀，想想易牙、開方、豎刁，有沒有覺得我特別可愛啊？
吳清遠嘴角抽了抽：我又不是齊桓公，能不能愉快聊天啦！
喜寶小聲說道：小魚乾還是要要噠～
吳清遠長長嘆了口氣：你還真是跟你的主上很像，我投降，讓我好好休息一會，可以嗎？本來就不夠好看，再操心，會更醜的。你不怕辣眼睛嗎？
喜寶更小聲地說道：你原來的樣子，我也沒嫌棄不是。
吳清遠……總算明白爲什麼那次喫飯柳瑩會發火：我錯了，是我想偷懶，不想那麼拼。反正有唐扶風和袁從簡兜底，最關鍵的是，我忙三天的事，他們可能半天都用不了就能搞定。
原來在青城，是柳瑩兜底，只要她劃好範圍，我去填圖上色就好。就是遠訊也是她在背後操盤。
喜寶默默翻白眼：你的那些暗中做的事，瞞不過我們，當年也瞞不過阿瑩。
吳清遠……我知道，所以我一開始就輸了。有時不僅會想，是不是當年沒被她砸中會更好些。我也許會成爲吳家的逆子，呵呵~
吳蘅看到燈光下吳清遠眉宇間的冷嘲，輕輕握住他的手，“阿遠，老爺子不會再爲難你，你爸，也不會再聒噪什麼。”
“蘅姑姑，如果我沒有柳瑩這個學妹呢？”吳清遠眼裏的嘲諷，像冷箭一樣，讓吳蘅覺得很冷。
“那樣的話，倒下的會是吳家，而不是安家。”吳蘅握緊吳清遠的手，“你爸，你四叔會身敗名裂。你五叔會成爲一個更加專業的青銅器修復大家。
清言，會被送去聯姻，或者像那個林夢……我手頭的，不足以讓吳家翻盤。只能等你二伯有一天正名，也許那一天都不會來到。
林家就是最好的例子。你，沒有吳家的名頭，也只能做一個富豪，成爲不了世家。安家和保皇黨，不會給你機會。
阿遠，已經發生的事，我們都沒法改變，我們只能朝前看。日子，總要越過越好，不是嗎？
我問你，若真的吳家被圍攻，你真的能做到置身事外嗎？”
吳清遠低聲說道：“我不知道。就像柳瑩說的，不管怎樣，吳家讓我安全長大，給我足夠的教育資源，也不是都是不好的。
所以，我聽話的回來了。若不是太失望，我不會帶着清言離開。祖父已經剛愎自用的聽不進任何意見，茜如姑姑確實自己有問題。可若是……也不會遭遇那些。
若是沒有柳瑩，我應該會是一個只問結果，不折手段的人，你懂那種感覺嗎？”
吳蘅慘然笑道：“你覺得作爲暗棋就很好嗎？我從五歲就不能和我媽住在一起。她只能像個傭人一樣，站得遠遠地望着我。
你好歹還是待到八歲。我記得也是八歲那年，因爲我貪玩，晚回來半個小時。老師說我還小，不能罰太久……我媽在院子裏端着水盆站了一夜。
說是讓我記住，我的任性，會導致別人受罪，等長大了，會導致更多人跟着受罪。我沒有任性的權利。
我到現在都記得她那雙凍得通紅，不停打顫的手，可是我連走過去抱她一下，都不被允許。說是婦人之仁，於人於己，沒有任何用處。”
吳清遠……低啞着聲音問道：“你恨過嗎？”
“我的老師說，恨是最沒有用的情緒。”吳蘅長長舒出一口氣，“既保護不了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也不會對被恨的人造成任何傷害。
只有我自己足夠強大，才能照顧好她，才能被人忌憚害怕，不敢輕易傷害我在乎的人。
柳瑩也是這個理念，她其實對你們誰都不相信。那五年的經歷，教會她，只有自己的手腕足夠硬，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吳清遠啞然失笑道：“柳瑩手腕硬？小姑姑，你在開玩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