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5章
程星河也聽出來了,立馬看向了我,像是想問我早上爲什麼說了這個話。
可他看到了我的表情,也看出來我自己都說不明白,也就沒問下去。
我倒是注意到了,他那一瞬間,看我的眼神——像是有幾分忌憚。
那個眼神瞬間讓我十分不舒服——大家一起出生入死這麼長時間,他爲什麼用那種眼神看着我?
就好像——我是什麼危險的東西一樣。
但他自己也覺出來了,很快就把那個眼神給壓下去了。
我反應向來都很快,也裝成了沒發覺的樣子,接着就問球哥“鎖龍井在什麼地方?”
球哥沒啥力氣,球姑娘就趕緊代爲解說“鎖龍井就在街西頭——你也知道,我們興隆宮附近的水,是古代傳說裏的東海,說這邊以前是懲罰龍的地方,有龍犯了錯,就會被關進鎖龍井裏面,這不時間長了,就成了地名了。”
犯了錯的龍......我立馬想起了夢裏的鐵鏈子。
我爲什麼會突然做那麼個夢?
於是我立馬就讓球姑娘領着我上那個地方看看去。
球姑娘連忙點了點頭,領着我就出去了。
白藿香自然是想跟着的,可球阿姨一下就跪在了白藿香前面“姑娘,我知道,你就是傳說之中的鬼醫吧?我求求你,先給我兒子看看!”
說着,抱着白藿香的腿就不肯撒手——原來那個認識鬼醫的老中醫也說過,球哥那個毛病,叫毛癆病,只有鬼醫能認準了穴道,從裏面捅出毛來,這球哥纔有救。
剛纔白藿香露了一手,這球阿姨想不到自己真撞上了大運,怎麼也不肯方白藿香走——生怕她前腳邁出了門檻,兒子後腳就掛了。
白藿香頓時也有點爲難——她是嘴硬心軟慣了,雖然見了什麼病人就要懟什麼病人,但真沒有放着病人不管過。
我就讓啞巴蘭留下保護白藿香,蘇尋作爲“人質”,自然也沒走成,程星河就抱着魷魚乾,若有所思的跟來了,一路上也不耍嘴皮子了,跟平時判若兩人。
他平時雖然吊兒郎當的,這一下真讓人不習慣,也跟換了魂似得——要不是他命燈正常,我幾乎也要疑心他中邪了。
我倒是想問問他,可球姑娘挽着我胳膊,走的神采奕奕,跟上了t臺一樣,還一個勁兒跟我介紹周圍的名勝,果然,周圍的鄰居眼瞅着她竟然挽上了個不缺胳膊不短腿的男人,眼睛都直了,對她露出了很欽佩的表情,而對我露出了很憐憫的表情。
這個鎖龍井離着她們家也不遠,就幾個衚衕的樣子,周圍全是擺攤的,進了一個衚衕,偏僻的讓人感覺隨時能衝出一個劫匪。
她一邊走,一邊很興奮的講解,說這個地方的各種典故,我一邊聽着,一邊有了一種很強烈的感覺——這個地方,我好像來過。
當時......這個地方還不是這個樣子。
奇怪,我還是第一次來興隆宮,爲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程星河伸着脖子看了看,也忍不住問道“不是說這裏有井嗎?怎麼是個衚衕?”
球姑娘擺了擺手,答道“這就是個傳說,不,應該說就是個地名,來歷是說幾百年前,我們這邊大旱,來了個神仙,說這裏不下雨,是因爲有一條龍被冤枉在鎖龍井裏,怨氣沖天,這才搞得本地大旱,本地人祭祀了一番,聽見鎖龍井裏真的有龍吟聲,後來也真的下了雨了,不過那也是傳說,至於是不是有那麼個井,我們也沒見過。”
那個鎖龍井,已經沒了?
這讓我有些失望,同時莫名其妙,又有點慶幸。
而這個地方就成了一個地名,住了人,這個衚衕就叫鎖龍井衚衕,不過現在也沒什麼人住了。
看來那個長毛的,就住在這個衚衕裏面。
不過這裏這麼多門口,橫不能挨個去敲,我就問球姑娘,知不知道她哥當時敲的是哪一戶人家?
球姑娘一聽,臉頓時就綠了,說道“不瞞你說,我們之前,其實也是來過的,可是......怎麼也沒找到,我們疑心,我哥當時是鬼迷心竅。看見的都是假的。”
我順着這些門口看了看,這些衚衕門口,貼着不少綠瓷磚,還有“金獅迎門”的馬賽克貼畫,都像是上個世紀流行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