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戰火燃燒的大夏,喊殺聲一月不絕。
直至各國聯軍被趕出邊關,嘶吼聲才湮滅。
落幕了,這場史上規模最大的戰爭,前前後後持續不過兩月,終是在一個昏暗的夜裏,徹底落下了帷幕,各大王朝聯合攻伐大夏,又一次以失敗而告終了,覆滅一個極強盛的王朝,果然很費勁。
天宗聖子的名,又傳遍四海八荒。
而姬痕二字,也註定會載入這段輝煌的歷史。
戰後,各國皆閉關不出。
在大夏浪了一把,各個都牛逼哄哄,如今都老實巴交的防守,主要是守各家的皇城帝都,就怕某個不講武德的人,突然來串門兒。
值得一說的是...大元王朝。
相比其他各大王朝,大元是動盪不堪。
想想也是,皇帝都被捉走了,帝都被掀了,宗門都被踏平了,包括護龍掌教、護國法師在內的高層近乎被滅了乾淨,能安定纔怪。
還好,大元底蘊猶存。
還好,大元還有天武境,已從天武戰場撤出,到家的那一瞬,半步沒站穩險些栽那,一瞬間將姬痕罵了千百遍,你他孃的真行啊!
罵歸罵,爛攤子還是要收拾的。
爲今最緊要的,還是重建他大元帝都,再選一個新大元皇帝,以做名義上的主持大局者,於是乎,先前厄難僥倖逃脫的四個皇子,都蹦躂的很歡實,一門心思的爭皇位,全然不顧被捉走的父皇。
在他們看來,皇位比父皇更重要。
不曉得,若元空得知會是啥個心情。
戰後,大夏一派蕭條。
縱過了半月,空中依舊有血霧飄飛。
慟哭聲隨處可聞,一場席捲大夏的戰火,不知戰死了多少人,有太多連屍首都未留下,他們是可敬的,英雄碑上會刻上他們的名,會傳承下去,以讓後世銘記,如今的太平是先輩用血骨鋪築的。
歷經戰亂,大夏需休養生息。
各方都在重建邊關,各方也都在重建古城。
但這事兒沒完,待國力恢復,定會挨着個清算。
夜。
大夏帝都。
趙雲帶着大元皇帝入了刑塔。
沒錯,大元皇帝還在他這,不準備將其還回去,即便還回去,元空也不可能再做皇帝,因他一人,輝煌的大元王朝已顏面盡失了。
這一點,元空早有覺悟。
他大元王朝,不缺做皇帝的人。
刑塔的第九層。
曾經關押單鳳芙蓉的監牢,他將元空送了進去。
元空依舊沉默的嚇人,也不知是心灰意冷,還是受了啥打擊,看趙雲的眸,也木訥了不少,很難瞧見仇恨,更多的是悲涼與自嘲。
一月前,他還是大元皇帝。
一月後,竟已是敵國階下囚。
成王敗寇,他輸得起。
也或許,直到這個瞬間,他才真正頓悟,頓悟如何做好一個皇帝。
可惜啊!
沒人會給他第二次機會。
“我想見龍戰。”趙雲轉身時,元空終是開口,一語平淡也沙啞。
趙雲步伐未停,亦未回話。
但元空知道,姬痕會將話帶到。
剛從刑塔下來,便見守護刑塔的兩個老者起身,恭敬的行禮,眸中有欣慰也有敬畏,若非姬痕抄大元老家,大夏逃不了滅國厄難。
“紫衣侯在哪閉關。”趙雲淡道。
兩人聽了愕然,但還是指向了一方,是深處的一座寶塔。
趙雲未多話,直奔了那方。
既是來了,他不介意與紫衣侯算算賬。
先前,是他實力不濟底蘊也單薄,更不知皇族和天宗的立場,若是開戰,很可能遭無情滅殺,他沒有賭也不敢去賭,此番不同了,他有屠天武的戰力,有雄厚的底蘊,縱身份敗露,也一樣無懼。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他步步籌謀,擔驚受怕近兩年,爲的就是這一日。
這個夜,即便是大夏的鴻淵在場,他一樣照殺不誤。
說話間,他已到那座寶塔之下。
同樣是守塔的兩老者,同樣是恭敬的行禮。
趙雲輕點頭,只看寶塔,貼滿了遮掩符也刻滿了祕紋。
待收眸,他才一步上前。
只聞砰的一聲,他一腳踹開了寶塔的門。
兩老者驚的心靈一顫,天宗的聖子今日不對勁哪!
這般強勢。
殺意這般強。
姬痕是要滅紫衣侯嗎?
仔細一想,貌似也沒啥毛病。
天宗聖子和皇影統帥之間的恩怨,是從那日搜魂大陣開始的,若非楊玄宗復甦仙級誅殺陣,姬痕多半已死了,這也只是其中的一件。
恩恩怨怨多了去了。
姬痕是一個記仇的人,哪能善了。
“快,通知陛下和皇妃。”
其中一人道,且還有一瞬尿急。
另一人忙慌轉身離開,紫衣侯可不是一般人,是皇影衛統帥,還是大夏鴻雀的師弟,身份不簡單,聖子要殺他,怕是會天下大亂。
趙雲一步步踩着樓梯,登上了第九層。
第九層昏暗不堪,一瞧便知是完全封閉的。
但這封印,於他而言就是擺設。
依舊是一腳,他將房門踹了個粉碎。
紫衣侯是在這的,盤膝閉眸如一座雕像。
但這,貌似不是真正的紫衣侯,而是一個以祕法支撐的皮囊,房門被踹開的一瞬,有可怕的殺意洶涌而出,皮囊瞬間化作了飛灰。
趙雲看了皺眉。
他一直以爲紫衣侯就在刑塔,來了才知,竟是一副祕法皮囊,那真正的紫衣侯,如今身在何處,又是哪天走的,他去過紫衣侯府,那廝並不在府中,也沒聽說他出來的消息,咋就是一副皮囊呢?
“知道我要殺他,提前逃了?”
趙雲喃語,一步走入,四下環看着房中擺設,無論桌椅板凳,還是房梁牀板,都染有一層稀薄的灰塵,由此可見,這裏已有很久沒人走動過了,連這副皮囊,自入了這間房,貌似也從未動彈過。
那麼只一種可能。
紫衣侯入刑塔閉關,自開始便是個幌子,本尊根本就沒在這,可笑的是,他至今才得知真相,若非強行闖入寶塔,還會被瞞很久。
最後看了一眼,他轉身離去。
不等守衛老者言語,他便如鬼魅般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