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凌月的確有很多話要問巫扈，只是涉及辛霖，她一時半會兒也不知如何問好。
她知道，這半年裏，辛霖落入秦蝕之手，最難受的還是巫扈。
“那一日，爲何你不和秦蝕動手？你們倆的實力，應該相差無幾。”
葉凌月困惑的正是這一點。
雖然沒見巫扈正式出過手，可是以前的巫扈實力和秦蝕是不相上下的。
“秦蝕的實力的確和當年差不多，甚至更強，可是我的實力，減弱了。我不是他的對手。”
巫扈深吸了一口氣，眼神裏多了一抹不甘。
“你應該也發現了，保留了記憶，是要付出代價的。我輪迴了百世，爲了找到辛霖，可是每一次，我都與她失之交臂。那一世，她終於明白了我的心意，我也懂得了，她是我的摯愛。虧了混沌珠，我們倆都有了重新輪迴的機會。第一百零一世，可她依舊先我一步離開了。我爲了記住她，保留了記憶，避免以前的遺憾再發生。可是我的實力也損失殆盡，只保留不足以前的一成，這些年，我也在不斷修煉，可依舊沒法子恢復以前的實力。”
巫扈和葉凌月如今所在的世界，有科技，有妖，可毋庸置疑，這裏的靈力比起他們當時所在的三十三天九十九地都要稀薄的多。
在這裏修煉起來，哪怕天才如巫扈，也要慢得多。
“也就是說，你因爲保留了記憶，實力減弱了。的確，我來到這裏後，雖然擁有了記憶，可三十三天時的很多中招式和符籙都沒法子用。”
葉凌月不覺看了眼自己的右手。
九洲鼎是她唯一保留下來的，可是九洲鼎也沒法子隨心所欲的使用。
她以爲是肉身的緣故，原來這就是輪迴重生的代價。
“秦蝕和我們不同，他輪迴時，選擇了保留自己的實力。可他應該也潛意識在想法子，找回記憶。據我所知，他也在尋找混沌碎片。”
巫扈那一天，沒有和秦蝕硬碰硬，也是考慮到這一點。
就如辛霖說的，留得青山在，他們才能反擊秦蝕。
“抱歉，我誤會你了。”
葉凌月愧疚道。
爲了辛霖的事，這半年來，她對巫扈的態度不是很好。
“你也有你的爲難處，凌光的情況很糟糕。”
巫扈看了眼木屋。
透過木屋的窗戶，他看到了凌光。
凌光從進入了木屋後，就坐在一旁的角落，周圍的一切，對他似乎都沒有影響。
“秦川的死，對他而言，是很大的打擊。他和秦川的事，你也許不知道。秦川爲了他，在前世時，也曾犧牲過自己。凌光已經不記得了，可是這一次，秦川的死，應該是觸痛了他。我身爲他的姐姐，卻沒法子幫助他，也覺得很是愧疚。”
葉凌月神色黯然。
“也許，還有法子幫他。”
巫扈忽然說道。
“你有法子？”
葉凌月看着凌光一天天消沉，很是自責。
如果，她能夠像是過去那樣，煉製出回春籙或者是招魂符，也許秦川還有餘地。
可最終，她什麼也做不到，只能看到秦川被火化，裝進了骨灰盒。
“你有沒有想過，爲什麼，大夥會來到這個世界？我以爲是偶然，可是遇到了你們後，我意識到，這不是偶然，而是被刻意安排的。”
巫扈是最早來到這個世界的。
他在這個世界，尋覓了很多年，也等待了很多年。
那漫長的歲月裏，他沒有找到辛霖，也沒有遇到其他人。
甚至於，有時候，他覺得自己會一直尋覓下去，直到世界毀滅。
可那時候，他遇到了秦王。
“你也許無法相信，我第一個遇到的人會是秦蝕。當時他還是個孩子。那一刻，我狂喜無比。因爲我知道，秦蝕選擇的時空，一定會有她。”
那之後，巫扈又遇到了其他人。
“你父親，你的母親還有寧風息。一個個都出現了。我就一直在等待，直到辛霖出現，我又等到了帝莘。一直到，我等到了辛霖和你。”
巫扈說這些時，語氣稀疏平常，可是葉凌月知道，漫長的等待，足以讓人瘋狂，他，堅持住了。
“你是最後一個出現的。也是唯一一個，我知道的擁有記憶的。我試着接近你們，果然，你認出了我。”
那時候的巫扈，總算有了種找到同伴的感覺。
“再之後的事，你也知道了。命運真是奇妙，儘管秦蝕、司輕舞和辛霖都沒有了記憶，可是他們還是遇到了。秦蝕在蒐集混沌碎片，他的本能告訴他，混沌碎片能帶給他好處。”
巫扈打開了手機。
在辛霖被抓走後，他加了辛霖的微信，可是那個好友驗證的消息一直沒有通過。
“你是說，我們搶在秦蝕之前，找到混沌碎片，我們就有機會回到我們自己的世界？秦川甚至是風息都不用死？”
“能不能成我不知道，但也只有這個法子。我們要殺死秦蝕，幾乎是不可能的，他很可能是創世神的化身。”
秦蝕苦笑道。
“創世神？”
葉凌月大驚。
“這件事，我不便細說，你只要知道，秦蝕也好，我也罷，甚至是你，之所以能逆天命，都是因爲我們本就不是普通人。從無妄星海那一戰後，混沌珠消失，最後一顆混沌珠被孕育出來，可最終，它又碎裂了。找到那顆混沌珠，也許能救所有人。但若是找不到，或是那顆混沌珠落入秦蝕之手，那很可能，妖就會被毀滅。在秦蝕的眼中，妖就是黑暗面，不應該留在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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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崑崙冰心？他到底在哪裏？是他將所有人帶到了這裏。”
“最後一顆混沌珠化爲碎片後，爆發出驚人的力量，逆轉乾坤，將我們所有人都帶來了這裏。如果沒猜錯的話，那股強大的力量，足以將一切撕成碎片，崑崙冰心很可能已經隕落了。但是他的信徒們，卻在努力蒐集混沌碎片，讓他能夠復活。”
巫扈是這麼認爲的，因爲他已經感覺不到崑崙冰心的氣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