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葉凌月這麼一說，凌光稍稍控制了下情緒。
“她被關在一個實驗室裏，鮮少與外人接觸。從她懂事開始，就縮在牢籠裏，像是野獸一樣，那幫人一天只給她喫一頓，有時候甚至連衣服都不給她穿。他們用各種法子，電擊、火燒還有冰凍刺激她。讓她提早覺醒了，原本她還不到可以覺醒的最佳年齡。她覺醒後，他們還放一些蛇蟲鼠蟻，襲擊她，讓她反擊，刺激她的血性。她是多麼不容易，才逃了出來。那幫人還不放過她，簡直就是畜生。”
凌光壓低了聲音，恨恨道。
雖然都是妖，可凌光從小就生活在人類社會里，對他而言，他更像是人。
周圍的人，也都因爲他的容貌和家世對他幾近巴結，他可謂是不知道人間疾苦，更加不相信所謂的人妖對立。
可是經過了這些日子的相處，他發現，妖的生存狀態比他想得要艱難得多。
尤其是看到小姑娘的夢境時，更是如此。
這小姑娘，白天要面對欺凌，到了晚上還有不斷做噩夢，她能活到現在，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
凌光說着，同情的目光不覺看向一旁的小虎妖，她吃了個半飽，這會兒正和小九念在一旁玩耍。
她對大人很是警惕，可是對於同齡人的小九念，顯然態度要和善許多。
小九念拿出了自己的各種玩具，獻寶似的想要讓她玩，她也不懂得玩，只是懵懂的看着小九念玩，兩人就這樣無聲的交流着，也都樂在其中。
“那些人太過分了。”
在聽凌光說完這番話後，就連脾氣最好的季無憂都氣得渾身顫抖。
“帝大的學生居然做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他們可是最高學府的天之驕子。”
藍彩兒眉心蹙緊。
“天之驕子又如何，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罷了。居然在帝都養妖，嘖，所以說狩妖界還真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諷刺無比的聲音飄了過來。
早早出門的薄情抱臂站在門邊，他睨了眼小虎妖。
幾乎是本能，在薄情出現的一瞬，小虎妖就眼神驟變，她背脊弓起，臉上浮現出警惕的神情。
“九念，帶她去你的房間看看動畫片，媽媽有事和姐姐哥哥們說。”
藍彩兒擔心驚動小虎妖，衝着兒子使了個眼神。
小九念也不懼怕小虎妖，拉拉她的手，小虎妖眼神溫馴了許多，遲疑了下，還是跟着小九念走了。
“還真是龍生龍鳳生鳳，天才生了個天才，你那兒子，不錯。”
薄情有些意外。
小几念居然能夠讓一隻純種的妖安靜下來。
“我兒子不勞你惦記，還有這裏是我家，不許嚇到我的客人。”
藍彩兒不滿薄情方纔的舉動，這傢伙，不懂得收斂氣息，她好不容易纔讓小虎妖安心。
薄情聳聳肩。
“薄情，你說的養妖是怎麼回事？”
葉凌月忙問道。
薄情一早出門，顯然是打聽什麼消息去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如果閻九在，應該也很清楚那是什麼意思。狩妖人中，突破了白銀狩妖人後，想要再提升修爲，對付更加厲害的妖，光靠混沌石已經很困難了。所以百年前，狩妖界發現了一個更加便捷的方式，就是吞噬妖丹。”
薄情自顧自坐下，隨手取過一塊糕點，姿態優雅的吃了一塊，又灌了一大口水。
“妖丹？可也不是每隻妖都要妖丹的啊？”
凌光在鹽邊接受野生訓練時，就發現了，很多妖它是沒有妖丹的。
至少在大龍山內，五隻裏有一隻有就不錯了。
“低級的妖當然是沒有的，混血的底級別的妖也容易沒有。但是純種的妖，還有強大的混種妖覺醒後，就會生出妖丹。你們剛纔抓過來的，就是一隻純種虎妖。我還以爲，經過那一戰，帝都的妖都被肅清了，沒想到，居然還有僥倖活下來的。不過看她的模樣，活着還不如死了的好。”
薄情冷笑。
他雖在笑，可眼底毫無溫度可言，薄脣抿緊，眼底閃爍着寒光。
他想起了一些不大好的記憶。
這個小虎妖的年紀和當初被滅族的小薄情相仿。
但是對方的下場顯然比他更糟。
純種的妖丹可不好找，尤其是在帝都這種地方。
對方抓走小虎妖的目的已經是一目瞭然了。
“你是說，帝大的人是爲了挖她的妖丹，才養着她？那不就……”
藍彩兒臉色發白，因爲閻九的緣故，她也是知道一些妖丹的事。
哪怕是很強大的妖，被挖了妖丹後，也是九死一生。
何況小虎妖這個年齡，妖力都不成熟。
“死路一條。而且，你們惹了大麻煩，對方養一隻純種妖那麼久，好不容易能取丹了，卻被你們把人搶走了。這會兒，對方應該已經滿城尋找你們幾個了。”
薄情冷笑道。
“我們沒留下什麼破綻，還有，我們也避開了監控，對方沒那麼容易找到我們。”
葉凌月沉聲道。
“天真，關鍵在那小姑娘，而非是你們。這麼重要的獵物，對方怎麼可能不在她身上做手腳，對方應該很快就能定位到這裏。”
薄情攤攤手。
就在薄情和葉凌月等人說事時，帝都帝大北校區。
帝大是一座百年名校，建國以來，多少莘莘學子都以進入帝大爲榮。
這一天，天高氣爽，帝都的秋色已濃。
帝大的法國梧桐更是黃葉墜滿了枝頭。
校門口，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停了下來。
一名身姿挺拔的青年下了車，他的出現，引來了校門口不少學生的注意。
雖然一身休閒，可對方的相貌很是出衆，哪怕是帝大的校草也不過如此級別罷了。
“帝大野生動物研究社。”
奚玖夜出示了參觀證，保安給他指了路，他就沿着梧桐道進入了這座百年名校。
在旁人眼中，帝大是第一學府。
如果作爲一名正常的高中生，這裏應該也是奚玖夜夢寐已久的未來學府。
只是奚玖夜從小就知道，他註定不會是一個普通的帝大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