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葉凌月和辛霖根本無法拒絕。
在葉凌月的幫忙下，季無憂再度站了起來。
“自尋死路。”
戰痕見季無憂搖搖晃晃又站了起來，嗤笑一聲。
“五點四十分。”
司輕舞輕輕鬆鬆跑了個第一，她回頭，像是一頭開屏的孔雀，滿臉的驕傲。
奚玖夜跑了第二，五點四十三分，秦川因爲監督着凌光的緣故，稍慢了一些。
但也在五點四十五分跑到了。
他跑完之後，還陪着凌光跑了兩圈，凌光在五點五十二歲時抵達了。
“嘖，姐和辛霖還在繼續跑。那個戰痕也未免太坑了。”
凌光見學員們一個個跑完十圈，幾百號學員，大概一半能夠在六點左右跑完。
辛霖和葉凌月因爲幫助辛霖的緣故，耽誤了十來分鐘。
好在，兩人一路相互打氣，也按時跑完了十圈。
“六點十五分，完成的人，你們有四十五分鐘喫早餐，早餐完成後，再到操場集合。餘下的沒跑完的人，加跑十圈。”
戰痕無情的看了眼手錶。
日出東方，寬闊的操場上，還有百來號人在繼續跑。
季無憂也在其中。
“凌月，小柚子臉色好難看，她這個速度，怕是今晚都未必能完成二十圈。”
辛霖又是心疼，又是鬱悶。
季無憂也太倔強了，不過是訓練罷了，不行就放棄。
她不適合當狩妖人，就不當，何必一定勉強。
一想到季無憂的心臟，辛霖就心尖發顫。
她雖然跑完了十圈，可這會兒腳踩在地上，都有些發軟，越到後面，沙包的重量會越沉。
沉得讓人幾乎擡不起腳來。
辛霖在三人中，身體素質是最好的，都已經如此，何況是其他人。
這還是第一天，辛霖是真的想勸季無憂早點放棄。
“她自己的抉擇，我們必須尊重。”
葉凌月嘆息。
季無憂雖然身體羸弱，可是意志力很頑強。
除非她自己放棄，否則任何人勸說都沒用。
“我們先去喫飯，她不會希望我們因爲她耽誤了進度。”
操場上，帝莘和巫扈也一直留意着操場上的學員。
“東南的學員身體素質一般，還需要額外強化，倒是我們華嶽的學員，表現都不錯，奚玖夜和凌……日都跑進了前十。”
巫扈頷首，不愧是經過帝莘訓練的學員，前期的艱難訓練，讓他們可以更快的是適應大龍山的訓練。
“戰痕的手段，可不僅僅如此。”
負重十圈，只是開胃菜罷了。
帝莘和戰痕並肩作戰過，那小子，是個瘋子。
不過雖然是個瘋子，他的訓練手段還是很有效的。
不遠處，季無憂摔倒在地。
她的膝蓋和手臂上，都擦破了皮。
巫扈蹙蹙眉。
季無憂雖然不是華嶽的學生，可也是東南的學員。
她是這一屆中，最弱的。
他的脣動了動。
“走。”
帝莘丟下一個字。
一天的訓練，對於學員而言是個磨練，對於教官而言也是。
“真不管她？”
巫扈並非什麼心地善良之輩，可也不樂意看到自己的學員，命喪集訓。
“她如果今天都扛不過去，還不如直接死在操場上。”
帝莘說罷，大步流星，直接走人了。
“真是個無情的傢伙。”
巫扈搖頭，卻沒有再上前，他看看帝莘離開的方向，卻不是食堂的方向，而是教室宿舍方向。
帝莘素來特立獨行，哪怕和巫扈稍微熟悉了一些，還是獨來獨往，巫扈也是這樣的性格，兩人都是相處的別樣的默契。
冰冷堅硬的沙粒硌在季無憂的皮膚上。
她感到疼，鮮血的氣息瀰漫開。
周圍還有人跑過，卻沒有一人停下來攙扶她一把。
偌大的大龍山生存基地裏，除了凌月和辛霖，沒有人會幫她。
有人偶爾路過，也只是用鄙夷的目光，掃季無憂一樣。
那眼神，就好像，她是路旁的一塊石頭。
弱者，在狩妖人的眼中，只怕連一塊茅坑裏的石頭都不如。
季無憂自嘲着，挪了挪身子。
她用力撐起雙手，爬起來，膝蓋上火辣辣的疼，可古怪的是，體內卻有一股暖流，迅速朝着身體四周擴散開。
這種感覺，有些熟悉。
之前，她暈倒時，凌月的手掌貼在她的心口處。
當時心臟抽搐，她渾身疼的厲害。
可就是那時，一股暖躥向心髒處，她感到心臟漸漸不疼了，呼吸也舒暢了。
腳上的沙包，沉重無比。
在摔倒的一瞬，她感到自己連跨一步都很艱難。
可這會兒，她感到腳步彷彿輕了一些。
那股暖流，讓她的傷口也緩解了一些。
“謝謝。”
季無憂在心底說道。
她知道，一定是凌月在暗中幫自己。
“小柚子，你慢慢走，走到也算是完成任務，一個小時不行，那就兩個小時，再就三個小時，總能完成任務的，咱不怕丟人。”
辛霖鼓勵的聲音，在耳邊迴盪。
一步，一步，一個小時不行，就兩個小時……
前方，明晃晃的，彷彿有個人站在那裏。
那人高高瘦瘦，面容冷峻，他眯着眼，雙手插在褲兜裏，眼角清冷，看向她。
那是凌日。
“慢吞吞的，跟上。”
季無憂的耳邊，彷彿迴盪着凌日的聲音。
他往前走了幾步。
她跟着他，不顧傷痛，追上凌日……
教師宿舍。
帝莘對着宿管員。
宿管員正在那發牢騷。
“帝教官，你看看，昨晚已經有好幾個教官投訴，你的房間有怪叫聲。雖然你是教官，可也要遵守規章制度啊。”
教師宿舍的條件比學員宿舍好，一個教官一個獨立房間，還帶着一個衛生間和小廚房。
不過這邊的教官大多單身漢，所以都不開伙，基本是在食堂喫飯的。
這位帝教官倒是比較特殊，基本不去食堂。
不僅如此，昨天晚上開始，他的宿舍里老是會有古怪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