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小聲的交談,自是沒理會那些學生們間的貓膩。
奚玖夜看到凌月和辛霖、“凌日”三人,神情冷漠。
倒是其他學生們看到了奚玖夜都很熱情。
他們很快就聊了起來,不外乎是在討論最近訓練情況,學習以及一些和狩妖人有關的新聞。
至於葉凌月和辛霖、以及不情願的凌光,成了另類。
“看樣子,你們倆的人緣不咋的。”
凌光幸災樂禍道。
“說的你好像人緣很好似的。”
辛霖乾笑兩聲。
“我是被連累的……”
凌光還想反駁,收到葉凌月一記警告的眼神,一想到零花錢,他只得閉了嘴。
“同學們,這位是你們的老師,帝教官。還有這一位,是你們的保健醫生,何醫生。”
巫扈見何玉手和帝莘沒有再多說,介紹兩人。
“醫生?”
學生們聽罷,都是一臉的困惑。
一個小時的訓練,還需要醫生?
“巫老師,你是擔心我們無法承受一個小時的訓練?不過我相信,在場大部分人都沒有問題。”
奚玖夜說道。
衆學生之中,他已然成了領軍人物。
誰讓他長得帥,學習好,又身手不凡,幾乎所有人都認定了,奚玖夜一定能考上狩妖人。
這大部分人之中,顯然不包含凌月這麼個外行人。
“說你呢。”
凌光小的賊壞賊壞,撞了下葉凌月。
葉凌月暗罵了一聲,這時一道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葉凌月目不斜視,儼然不認識帝莘的模樣。
好在,帝莘很快就將目光從葉凌月身上移開了。
這讓葉凌月有些慶幸的同時,又有些鬱悶。
帝莘,果然不認得她。
帝莘的目光,一掃而過,最終落在了奚玖夜身上。
這羣高中生,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大話別說的太早,開始訓練之前,先簽免責書。”
帝莘也是有備而來,他拿出一個文件袋,從裏面取出紙筆,遞給爲首的奚九夜。
“帝教官?”
巫扈顯然不知道還有這碼子事,他有些意外,再瞄了眼免責書。
“訓練過程中,生死不論,校方和教官不承認任何責任。”
“帝莘,我們事先可沒說訓練會有危險。”
巫扈壓低聲音道。
一旁的何玉手笑道。
“巫扈,我以爲校方聘請他之前,已經足夠了解他這個人。玉不琢不成器,要想你的這些學生們能成爲狩妖人,就接受他的條件,再說了,還有我在。”
何玉手輕描淡寫道,巫扈還未開口,奚玖夜已經第一個簽了字。
在他的帶領下,其他的學生們也不約而同簽了字。
他們可不相信,在一個小時的訓練裏,能遇到什麼危險。
即便是真的有危險,他們也不怕,這不是還有那個湊數的凌月墊底麼。
“什麼免責書,不會出人命吧?”
凌光滿臉的警覺。
“看不出,你人高馬大的,膽子那麼小?”
辛霖不甘示弱,提筆就簽了名,還把筆硬塞到凌光的手裏。
“我……”
凌光翻了個白眼。
要當狩妖人的是凌日,我纔不想當什麼狩妖人,老子最討厭的就是妖了!
凌光潦草的簽了字,葉凌月也簽好了字。
她其實也很好奇,帝莘到底要怎麼利用一個小時,訓練這些學生們。
“閒雜人等,在一旁等着。”
帝莘看了看天色,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
何玉手掏出煙,踱到操場邊緣,巫扈也退了出去。
“接下來,你們看到的遇到的,就是狩妖人的真實經歷,希望你們能扛過這一個小時。”
帝莘說罷,手中多了個金色的懷錶。
那個懷錶,異常精緻,在夕陽餘暉下熠熠生輝,只是那光輝不知爲何,竟折射出一片黑色的光來。
帝莘神情漠然,打開懷錶,咔噠按下了懷錶上的凸起處。
葉凌月的心絃,莫名繃緊了。
彷彿有什麼東西,從懷錶裏被釋放出來了。
衆人一臉的莫名,不等他們回過神來。
有人忽的擡頭,指着天。
“變天了。”
天空中,不知何時,已經大變了顏色。
晴朗的天空,已經佈滿了累贅的鉛灰色雲朵。
雲朵正飛快的從西邊攏來。
呼呼呼——
不知名的寒風,不知從哪個方向刮來。
明明不是寒冬臘月,可每個人都覺得自己連雞皮疙瘩都被吹起來了。
“這是哪裏?”
葉凌月耳邊,凌光的聲音也尖了幾分。
下一刻,葉凌月的手臂被緊緊抓住了。
凌光不知何時,已經挪到了葉凌月的身旁。
“操場不見了。”
辛霖也有些意外,她茫然着,掃視着四周。
十幾名學生,都站在一片荒蕪的廢墟中。
四周,是倒塌的破舊房屋,幾輛廢舊的汽車停靠在那。
眼睛所及之處,都沒有綠意,樹木、草被都已經枯死了。
啊啊啊——
幾聲單調的老烏鴉的叫聲,把學生們的意識陡然從震驚中抽離出來。
“烏鴉?”
奚玖夜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他看向聲音的來源。
幾隻渾身發黑,雙眼發綠的烏鴉落在遠處。
它們的體型,比一般的烏鴉大兩三倍有餘,它們聚集在一起,黑壓壓的一片。
忽的,其中一隻烏鴉擡頭。
它的喙上,叼着一塊腐爛的肉。
“屍——屍體。”
奚玖夜身旁,一個戴着眼鏡的女學生禁不住大叫出聲。
一具只剩一半的屍體,突兀的暴露在他們面前。
它已經腐爛變形,看不出容貌,白色的,足有小指粗細的蛆,蠕動着,爬來爬去。
“閉嘴。”
奚玖夜喝了一聲,可已經來不及了。
那些烏鴉同時擡頭,它們展開翅膀,如黑色的雪花般紛紛揚揚散落。
一個個渾身穿着黑衣,眼中冒着綠光的妖物出現了。
“妖,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