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月信徒的首腦居然不是柳七變，而是另有其人。
兩位殿神也很喫驚。
“長孫，你確定，那首腦就在附近？我怎麼感覺到，其他幾位殿神的氣息，在另一頭。”
趕到了這一帶海域後，金麒麟王才發現，這一帶，可不就是他們從濟昆湖過來的道路嘛。
方纔路上，他們可沒遇到任何紅月信徒。
不得不說，新天道還是有些能耐的，縹緲海海底的水族被她消滅了七七八八。
“閣下，現身吧。”
長孫皈卻沒有理會金麒麟王的聒噪。
換了李斐的肉身後，他面上已經除去了斗笠。
他環顧四下，並無人蹤。
可他能感到，暗處，隱匿着了一股氣息。
對方，似乎無處不在。
“天命族長，不愧是最後的天命念師。”
一個突兀的聲音，打破了周遭的寧靜。
金麒麟王和白虎殿神下意識一驚，前方的海水發生了變化。
海水凝固在一起，一個人形，漸漸顯露出來。
那是一個個頭不高不矮的小姑娘，她的輪廓，兩位殿神乍看之下，還有些眼熟。
“這……這不是……”
金麒麟王指着成形的冰心，目瞪口呆。
“女皇的天命傳承候選人。”
長孫皈卻是早就聊到了一般，並不喫驚。
他凝視着小姑娘。
雖然沒法看清楚容貌，可對方的衣着服飾，卻是很清楚的。
長孫皈記得，當初阿月和雪纓被送進女皇宮時，他去探望過幾次，當時，她們身上穿着的也是類似的衣飾。“是天命傳承人沒錯，可是她怎麼會……她到底是誰？”
金麒麟王結結巴巴道。
“當初，女皇選定的天命傳承人，你可還記得？”
長孫皈沉聲問道。
金麒麟王一頭霧水。
“記得，這種事當然記得，分別是長孫雪纓，擎蒼皇女還有阿月。”
長孫皈這傢伙，怎麼在這種時候，問這種人盡皆知的事。
“果然，其實，天命傳承人有四個。”
長孫皈凝視着眼前的女孩。
甦醒後，他總覺得，自己的記憶似乎有所紕漏。
似乎有很重要的事，被遺忘了。
可細想之下，又似乎沒有任何問題。
爲此，長孫皈百思不得其解。
一直到，他和雲靈等人，親眼目睹葉凌月和長孫雪纓的考覈。
她們倆，在最後關頭進入了天裂。
長孫雪纓的憶珠，展現了萬千年前，不爲人知的一些往事。
阿月殺了女皇。
“四個？怎麼可能是四個？明明就是三個啊。”
金麒麟王愈發困惑。
“是四個，東宮和西宮，彼時都住了兩個人。成了阿月擎蒼皇女辛霖住在西宮，在東宮，住着兩個人。她，就是雪纓之外的另外一個人。”
長孫皈指着那女孩。
憶珠的出現，不僅揭露了一部分的真相，也同時，觸動了長孫皈塵封的一些記憶。
他的記憶，被人爲的抹去了一部分。
他模糊記了起來，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人被忘記了。
嗤，一聲輕笑。
對方笑了出來。
“果然，憶珠也不是十全十美的。你居然還能想起來，長孫皈，你是第一個，想起我冰心的人。”
冰心，一個被所有人遺忘，只存在幻像中的人。
她的身形，逐漸清晰。
漸漸的，一張精緻的小臉，出現在幾人面前。
對方年齡不大，也就十一二歲之間。
可她的美麗，卻是讓這幾位見過了無數絕色的殿神古神們爲之驚詫。
誠然，長孫雪纓、雲笙之流，也是絕色佳人。
更不用替，崑崙女皇本尊就是世上無雙。
可冰心的美，卻是超越了年齡和性別。
她的皮膚呈瓷白，眉目像是最上等的畫作，美眸流轉之間，卻有一種雌雄莫辨的驚人美感。
金麒麟王目瞪口呆。
眼前這張臉，他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第四個傳承人？
難道他失憶了不成？
金麒麟王感到腦殼一陣陣生疼。
“她又是誰？”
“冰心，她也是女皇傳承人之一，她也是害死女皇，導致崑崙覆滅的罪魁禍首。”
長孫皈盯着冰心。
腦海中，有個聲音越來越響。
“爹爹，一年一次的考覈，女兒得了第三，女兒原本應該是第一，這一切都怪該死的阿月和辛霖。”
“爹爹，女兒獲准居住在東宮，這是無上的榮耀，可惜這份榮耀還有人與女兒分享。”
“爹爹，女兒喜歡上了一個叫做冰心的人。他很有才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女兒從未見過這樣的人。”
那是女兒長孫雪纓的來信。
在女兒還未聽到自己推薦阿月，而非舉薦她之前，長孫雪纓還是經常寫信給長孫皈。
那些信裏，她漸漸開始提到了一個人。
冰心……那人名爲冰心。
“長孫族長好眼力，可惜，你說錯了，害死女皇的可不是我，而是天命族。”
冰心搖頭輕笑。
世人總喜歡，似是而非。
長孫皈如此，長孫雪纓也是如此。
“胡說，是你暗中充當內應，讓紅月信徒在女皇葬禮之日，發動最後的進攻，讓崑崙天脈毀於一旦。”
長孫皈喝斥道。
從甦醒之後，他一直在尋找，崑崙覆滅的真正原因。
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天命族，可長孫皈知道，他和族人並未背叛女皇。
在女皇隕落之前，大部分的紅月信徒都已經被殲滅。
可最後，卻是紅月信徒發動了紅月詛咒，讓整個崑崙毀於一旦。
女皇的葬禮時間是祕密，紅月信徒又怎會得知？
他們之中，一定有內奸。
“內應不是阿月？”
金麒麟王愈發不解。
他們不都親眼目睹了。
“如果她沒有出現，那內應就是阿月，可是他出現了，我發現我自己的記憶有所偏差，所以，我懷疑，我們當時在九當凌絕崖看到的景象，很可能是假的。”
在第一眼看到阿月行兇刺殺女皇時，長孫皈的確也相信了。
可恰好那時，他感到自己的記憶出了差錯。
所以，雖然憤怒，他卻並沒有執意要殺阿月。
冰心的最終出現，驗證了長孫皈對於自己的記憶紕漏的猜測，他愈發肯定，阿月很可能不是殺女皇的真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