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師父？
仇雨難以置信望着眼前的葉凌月。
“小雨，這些年，你到底經歷了什麼。”
葉凌月摸過了仇雨臉上的那道疤痕，她柔聲問道。
她的眼中，是熟悉的光，她的聲音，依舊如當年一般的溫柔。
“師父？真的是你？”
仇雨渾身一顫，終於忍受不住，哭了出來。
她抱住了葉凌月，無聲哭泣着。
淚水和悔恨，在這一刻，肆意流淌。
不僅僅是葉凌月，就是仇雨，對於葉凌月也是有千言萬語想要傾訴，想要詢問。
射月車外，衆人都豎起了耳朵，聽着獸車裏的動靜。
“你說，仇雨會不會發狠，來個殺人奪車？”
帝陽青峯只差貼在車壁上了，可裏面的聲音一點也聽不到。
“甭費勁了，這車裏頭的聲音，外頭一點都聽不到。”
帝陽青露提醒道。
她在射月車裏時就發現了，這車雖然破，可膈音以及防禦的功能不錯，她在裏頭，外頭的聲音聽得很清楚，可在外頭，裏頭的聲音一點也聽不到。
難怪早前女酋長等人一直想要奪回射月車。
車內，葉凌月和仇雨都眼眶發紅。
葉凌月將這百年來發生的事都說了個大概。
得知葉凌月被太陰聖女奪去了肉身，仇雨不禁咬牙切齒。
“那個惡毒的女人，難怪她的行事作風和師父你一點都不像，是我瞎了眼，才以爲她就是師父。
仇雨回憶着太陰聖女的所作所爲，愈發懊惱。
若非是被其誤導，自己也不會一直和葉凌月針鋒相對。
“都過去了，如今九洲鼎也已經奪回來了，肉身，我早晚也要奪回來。倒是你，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麼？白日飛昇後，你爲何沒有和其他人在一起？”
葉凌月心疼着，摸了摸仇雨臉上的疤痕。
小雨是個非常愛漂亮的小姑娘，她如今長成了大姑娘，可臉上這條疤痕，卻永遠留在了她的臉上。
當初，葉凌月曾經答應過曾四軒，好好照顧小雨，如今想來，不禁有些愧對。
“師父，我……當年我在諸神山。您和其他幾位長輩離開後，我想要下山去尋找你們，可是那時候，神界突然崩分離析，我被飛昇時的氣流所傷，昏迷不醒。等我醒來時，已經在了一片虛無縹緲之中，我的四周，全都是各種屍體和殘骸。”
仇雨回憶起當年的事情，彷彿就發生在昨天。
她的聲音裏，滿是苦澀。
“再之後……”
仇雨剛想說什麼，忽的，她眼皮子一跳，只覺得頭疼欲裂，到了嘴邊的話，根本無法出口。
“小雨，你怎麼了？”
葉凌月發現了仇雨的反常。
她抱緊腦袋，額頭，一抹紅月標誌越來越清晰。
那紅月標誌鮮豔欲滴，此時，不斷流淌出鮮血來。
這是紅月天的標誌。
“師父，我的頭疼要炸開了。”
仇雨強忍着痛楚，想要將自己知道的，關於紅月天，關於慕容老方仙，關於柳七變的事情說出來。
可是疼痛一波連着一波，讓她根本沒法子說出口。
她腦中，關於紅月天的那些記憶，也是一團漿糊。
有什麼力量，在阻止她，將這些關於紅月天的祕密，告訴師父。
“小雨，你在加入紅月天時，是不是發過什麼誓？”
葉凌月見狀，就知小雨非常痛苦。
她攙扶住小雨，讓她不要再多說。
“發過誓，若是背叛紅月女皇，就不得好死。”
每一個加入紅月天的人，都會宣誓。
仇雨當時爲了生存，不得不加入紅月天。
在那裏，她學會了自保，也擁有了力量，可在她加入的那一刻開始，紅月天的枷鎖就永遠困在了她的身上。
和大多數的紅月女皇的信徒們一樣，仇雨平時和常人沒什麼兩樣，只是實力稍強。
可一旦她背叛了紅月天，她將生不如死。
“你什麼都不要說了。”
葉凌月阻止仇雨再多說一個字。
在停止了透露紅月天的祕密之後，仇雨的頭疼就減弱了很多。
她額頭的紅月標誌，也消失了。
“師父，小雨實在是沒用。我不應該誤信了他人的話，以爲你已經隕落了。”
仇雨愁眉苦臉着。
她對自己當初的輕率也很是後悔。
紅月天加入容易，可是脫離很難。
尤其是，發生了早前的事之後，仇雨愈發感慨這一點。
當初，神界崩塌，白日飛昇。
無極天飛昇之後，民不聊生。
沒有天印的天民們幾乎都生靈塗炭，仇雨聽說了師父以身化太虛，認爲是三十三天的仙皇們的不作爲，逼死了自家師父。
她恨三十三天，想替師父報仇雪恨。
所以她不惜一切，想要殺死那些仙皇們，可她也知道，自己勢單力薄，靠着自己一人，她又找不到其他的同伴，想要報仇，難入登天。
恰好那時候，紅月天出現，他們招募那些心懷仇恨之人，將他們吸收爲紅月信徒。
仇雨就是當初那批人中的先驅。
因爲身懷太陰血的緣故，她修煉起來也比一般人快得多。
因此得了慕容老方仙的賞識，一路提拔，甚至因爲及時領悟了念力，獲得了機會進入了崑崙舊址。
這些事，仇雨心中都很明白，可是想要告訴他人時，卻是有口難言。
“小雨，你不用後悔，如果不是你一路努力，今日我們師徒倆也沒有見面的機會。至於過去的，已經無法改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葉凌月說道。
她說罷，替仇雨把了脈，讓葉凌月歡喜的是，仇雨的身體狀況很好。
不僅如此，她體內，雷一鳴的那一抹念力也已經消失了。
這抹念力，葉凌月早前也想清除，可是沒有成功，可此番仇雨帶着射月車和九洲鼎歸來，卻消失了。
可見，有人在仇雨身上動過手腳。
至於那人……葉凌月想到了車軲轆上的那一塊符玉。
“小雨，你離開藏山城後，發生了什麼？”
葉凌月追問道。
“我被人控制了，那人……我說不出來。”
曾小雨記得一些事，可有些事，她體內的信仰之力讓她不能說。
“你撿你能說的說。”
葉凌月只想弄清楚，這塊符玉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