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鑫霆脫口而出:“誰?”
霍靳川也看着時黛,等她的下文。
時黛有了一絲尷尬,底氣不是很足:“確切來說,我不知道是誰,但我猜和先前幫時染改變身份的人,是同一個。”
任鑫霆不知道時黛說的是什麼事,他安靜的聽時黛和霍靳川分析。
霍靳川頷首,非常贊同時黛的說法,“不無可能,眼下我們可以趁着新聞的機會,揪出那個人。我已讓周步去調查了。”
霍靳川的辦事速度永遠比時黛快一步,她來的路上才推敲出這些,而霍靳川卻已經開始調查。
“今天約任伯父出來,只是想告訴您,新聞的事情跟霍家沒關係,另外希望您也不要受了別人的挑撥,壞了兩家的交情。”霍靳川一本正經的說。
任鑫霆忙不迭點頭,來了不過一小會兒,事情完全顛覆他的想象,他費了好大力氣才把事情消化掉。
可消化完之後,內疚的情緒再次浮上心頭。
若新聞是霍家散播的,等同於抵消一些任母的錯。
可現在並不是,而且人家還將如何解決的方法告訴他。
這人情,無論怎麼說,也是任家還不起的!
時黛看到任鑫霆面色惴惴不安,便知他還在爲了任母的事情內心煎熬,無法釋懷。
很多話,時黛想說也說不出口,只是在任鑫霆誤會她和霍靳川還能以笑臉相迎,足以證明任鑫霆爲人沒話說。
“伯父,很多事情我們都理解伯母的想法,您也不用過多自責,反正最後也沒什麼損失,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只要以後,平平安安的就好。”
時黛揣摩着說出一番安慰任鑫霆的話。
任鑫霆一個大男人,竟然因爲時黛一番話紅了眼眶。
這麼多年任母的偏激讓他很無奈,如今任母的過分更加令他筋疲力盡。
一股說不出的苦楚,再嘴邊又咽了回去,他沒想到自己竟然輕易在時黛面前露了最真實的情緒。
時黛也並非來看着任鑫霆自責的,話說完了她也不打算在這裏看着任鑫霆越發不是滋味。
面對剛上了一桌子的菜,時黛還是選擇了和霍靳川起身離開,她以眼神示意霍靳川。
“伯父,我們還有事,就先離開了。”霍靳川立刻會意,起身替時黛拿起外套,給她穿上。
動作間,任鑫霆已經站起來,他長嘆一聲,“多餘的話,我也不說了,你們兩個都是好孩子。但是關於你伯母,我還是有一句話想說。她……”
“她其實,一直在看心理醫生。”
“什麼!?”時黛驚呼道:“伯母她怎麼了?”
“一言難盡,但歸根結底還是因爲沅芷,和她的病,她當時患了很嚴重的產後抑鬱症,一直在進行治療,後期抑鬱症是好了,可她像變了一個人。”
任鑫霆也不知爲什麼,他把這個自己隱藏了二十多年,連任嘉琮和任沅芷都不知道的祕密,告訴了時黛。
“後來我就帶她去看心理醫生,心理醫生說,心病還須心藥醫,或許沅芷的身體好了,她才能好起來。我沒想到現在沅芷動完手術,她還是……”
任鑫霆沒有繼續說,更多的是無奈和痛心。
時黛的心彷彿被一隻大手狠狠抓住,呼吸都變得不順暢,霍靳川強而有力的胳膊將她身體緊緊抱着,卻始終無法傳遞給她力量。
他格外心疼這樣的時黛,他知道她很想此刻就告訴任鑫霆,她纔是任家的女兒。
她更想讓任母知道這個消息,好讓任母不在受任沅芷病情的影響,不需要看心理醫生,也不那麼偏激,任嘉琮也不用再受那麼多委屈。
似乎,她回家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可是,時黛心太軟,想到任沅芷,和自己有着兩世恩怨牽扯的人,那麼善良的一個人,她只能把這個消息押後在說出來。
她總在想,再忍忍,可忍的過程中,只有她一個知道真相的人飽受煎熬。
“任伯父,我認識國外有名的心理醫生,改天介紹給你認識,希望對任伯母會有幫助。”
霍靳川知道時黛此刻更擔心的是任母身體,便開口緩解時黛的擔心。
任鑫霆愣了下,趕忙問:“是f國心理大師烏恩嗎?”
“對。”霍靳川點頭。
“那真是太好了,我一直在聯繫烏恩大師都聯繫不上,如果你能幫我,那我真的是……”
任鑫霆高興激動的不知該說什麼好。
霍靳川忽的察覺手腕處一緊,低頭便看到時黛緊緊抓着他手腕,一雙漆黑的眼睛透着渴望看他,似乎在說:一定要把烏恩大師請來。
霍靳川反手將時黛的手包裹住,意思不言而喻。
二人從餐廳離開,回去的車上,時黛心裏的枷鎖已經被打開,感覺整個人輕快了不少。
一則,是因爲任鑫霆。
前兩天因爲任母的事情,時黛甚至有那麼一瞬間生出了放棄認親的想法。
可今天的任鑫霆帶給時黛很大的感觸,讓她體會到溫暖。
二則,因爲任母對她做過的那些事情,現在找到了一個突破口,因爲任母心理出現問題,所以做事情偏激。
這算是瞭解了一樁心事,任鑫霆說任沅芷這一病,把任母嚇壞了,任母現在特別老實天天在醫院守着任沅芷,還跟任沅芷保證以後不找時黛麻煩了。
這意味着,時黛只要等任沅芷身體好了,身世的謎底就能揭開。
那眼下時黛心思就又都放在熙妍身上了,偏偏,回去的路上堵車了。
原本一個小時的路程,走了兩個小時還沒到,並且還不確定多久能到。
時黛時不時看一眼腕錶,滿腦子想的都是熙妍這會兒醒了沒,哭了沒,鬧了沒。
時間越久,壞念頭就開始往外冒,不會出什麼意外吧?
她精緻的巴掌臉滿是急色,都在考慮要不要下車跑着,或許那樣都比開車快。
忽然,霍靳川把手機遞給她。
時黛先接過來,然後疑惑的看着他:“幹什麼?”
“你打開。”霍靳川命令道。
時黛把手機打開,屏幕亮了,需要輸入密碼。
“我猜你能自己蒙對了密碼。”霍靳川在開車,雖然堵,但時不時的走幾米,空不出手來倒騰手機。
時黛想了想,試探性的問道:“該不會是我生日吧?”
一般,電視和小說裏都這麼演,男人把女人的生日設置成手機密碼。
這麼一想,時黛的心忽的加速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