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臉色瞬間一沉,壓低聲音,咬牙切齒道:“既然如此,休怪我不客氣了。 .”
說罷,他將夏千秋推到樹後,轉身朝我撲過來。
我不屑地眯起眼眸,看着他不自量力的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
“啊!”
身後,夏千秋忽然慘叫一聲。
徐福頓時大驚,立刻收回朝我進攻的手。
回身一看,他這才發現,我早已祭出一柄匕首,插進了夏千秋的胸口。
“不!”徐福痛苦地嘶吼着,一下跪在了地。
乾枯的樹幹,早已被夏千秋的血染紅。
彼時,她單薄的身體,倒在冰冷的地,一張蒼白的臉毫無血色,像個無神的布娃娃。
驚恐的眼睛,直愣愣地盯住漆黑的夜空,眸透着萬分不甘,似乎不甘心,自己會這樣死去。
我冷冷地望着徐福跪地不起的背影,默不作聲。
他身形高大,此刻卻像個失去至寶的孩子,雙肩顫抖着,發出孤獨無助的哀嚎,彷彿野獸被困的悲鳴。
“她這一世,本陽壽已盡,十五歲那場大病,便是她的大限。她每一世的短命,都是你造成的,是你害了自己的妻子,讓她陷入這樣的宿命。”
“不!”
徐福忽然大吼一聲,驀地從地站起來,一雙乾枯的手臂,狠狠掐住了我的脖子。
“唔……”
他只掐了一下,瞬間放下手臂,難以置信地低下頭,看向了自己的胸口。
此刻,他胸口的位置,插着一柄玉簪。
在剛剛,我撿起了被夏千秋扔在地,棄如敝履的玉簪,毫不猶豫地捅進了徐福的胸口。
那是當年,他和鍾雪衣一起逛遊燈會時,他給鍾雪衣買的禮物。
徐福真的很愛他的妻子,愛了生生世世,愛到如瘋如魔,愛到偏執成癮。
是這樣偏執的愛,讓他不惜一次又一次地穿越到過去,將原本已經死去的鐘雪衣,硬是救了回來。
也此,改寫了歷史,犯下了不可抹滅的滔天大錯。
也正因如此,這世,纔會有我的出現。
我握住那柄玉簪,一把從徐福胸口拔下來。
霎時,徐福僵硬的身體,後退了幾步,渾身下,開始泛起耀眼的金光。
他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身體,開始慢慢消散,化成一縷縷青煙。
從頭到腳,每一寸,都在一點一點的消亡。
北冥焰曾說過,若要徹底消滅最強殭屍不化骨,唯有用特殊器物,捅進其胸口,纔會讓它徹底消亡。
而這柄承載着徐福與鍾雪衣美好回憶的玉簪,這麼多年,一直被徐福隨身攜帶,視若珍寶,於他來說,這是能消滅他的特殊器物。
只消捅進胸口,便會徹底瞭解徐福的一生。
我看着他在我眼前,身體漸漸消散,不由開口說道:“謝謝你將我養大,這是我能爲你做的最後一件事,讓你和你心愛的人,死在一起。”
“雪兒……”徐福輕輕呢喃着,脣角掀起一抹苦笑。
似是欣慰,似是解脫。
在身體完全消散前,他驀地視線一轉,緩緩落回到我身。
脣齒微啓,他輕聲說了句:“小柒,其實到最後,我已經對你下不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