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年過去了，狐狸的敵人都被他殺了，他再不是從前那個任人欺凌的弱者，可他終究還是活在別人腳下，於是他在人界招賢納士，卻意外地再次遇到了曾經救過他的女孩，令他驚訝的是，女孩的樣子與幾百年前相，絲毫未變。 . . 那一刻，他才意識到，女孩不是人類。”
“於是，他將女孩帶到他自己的地界，想培養成殺手爲己所用，女孩卻執意不肯，他便強行修改了女孩的記憶，告訴女孩，她是被他養大的孤兒，女孩被假記憶矇蔽，爲了報答養育之恩，乖乖地留在狐狸的地界，還認爲自己的箭術是跟狐狸學的。”
說到這裏，夜凌蒼自嘲般笑了笑：“其實，狐狸的箭法，還沒有她好。”
我一直默默聽着，直到這裏，才緩緩開口：“你不會想說，那個女孩是我吧？”
夜凌蒼凝眸，靜靜地注視着我，“柒柒，你知道我做的最後悔的一件事，是什麼嗎？”
我別過頭去，“我沒興趣知道。”
夜凌蒼輕撫着我的臉，柔聲道：“是把你送到冥都，送到北冥焰身邊。”
“不，你錯了，算沒有你，我也註定會和北冥焰相遇。”
我想起年獸說過的話，我和北冥焰是註定要在一起的，我是他的另一半，生生世世，不離不棄。
“註定？”
夜凌蒼臉色一沉，旋即拉住我的手腕，將我拽到他懷裏。
“你幹嘛？放開我！”
我有些驚恐，此刻身體還被他點着穴，連功夫都使不出來。
他的狐狸眼輕輕眯起，涌起許多陰鷙，卻驀然化作一縷戲謔。
轉眸，他對站在不遠處的志兒說道：“志兒，你去山洞口等義父。”
志兒有些懵懂地看着他，眼露出一絲不解。
我心下一驚，頓時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眼看志兒轉身，優哉遊哉地走了，我忽然叫住他：“志兒別走！”
志兒頓住腳步，回眸看了我一眼，似乎覺得我們這些大人很怪。
我心底已生出許多驚恐，望着志兒的臉，不住地對他搖着頭，心默唸着別走，千萬別走，我知道志兒一走，夜凌蒼會做什麼。
夜凌蒼湊到我脣邊，不屑地輕語：“怎麼，想讓你兒子留在這，看到我們不堪的一幕？”
“夜凌蒼，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夜凌蒼不屑地笑了笑：“你還能做什麼？算沒被我點穴，你兒子也在我手裏。”
驀地，他附在我耳邊，輕聲威脅道：“你想看着志兒死在你面前嗎？那孩子對我特別信任，我殺了他，簡直易如反掌。”
霎時，我的心狠狠一顫，整個身體如跌入九尺寒冰下，冷得發抖。
志兒好地看着我們，在夜凌蒼的又一聲催促下，轉身離開了山洞。
夜凌蒼揚手在我肩膀點了一下，頓時，我的穴道被解開了。
身體再度恢復知覺，我本能地將他推開，後退幾步。
他眯起一雙狐狸眼朝我逼我，像在看一隻即將到手的獵物，輕笑不語。
“別過來！”我抓起一塊石頭，朝他臉扔過去。
他側頭一閃，石頭擦着他的臉一劃而過，瞬間蹭破了他的皮膚。
他腳步一滯，旋即擡起一根手指，抹掉臉的血跡，眼眸也在那一瞬變得冰冷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