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並無任何迴應,也聽不出什麼異動。
我悄然朝匕首望去,發現那匕首下面,還插着一張字條。
登時,我心底一沉,本能地預感到,我被人盯了,而且來者絕對不懷好意。
當下,我趕緊打開那張字條。
見面一排娟秀的字跡,洋洋灑灑地寫着:“你的藥方在我手裏,今夜子時,黃泉路見。”
霎時,一股冷意,襲遍了全身。
我顫抖着握住那張字條,神情有一瞬的恍惚。
很快,我冷靜下來,開始細細思考。
這字條會是誰寫的?看樣子,像月影的做派。
若說這冥都之內,有誰會洞察我祕密懷孕的消息,我相信,那人絕對是月影。
今夜子時?
再過幾個時辰,不是二月初九嗎!
二月初九,是我腹孩兒說的,絕不要在子時去黃泉路的日子。
原來,它早已預言到,我會在這一天,收到一個神祕字條的威脅,這是它口的大麻煩嗎?
還真是夠大的。
我開始心亂如麻地在殿內來回踱步,若去赴約,又不敢無視寶寶的忠告,它囑咐我無論如何都不要在那個時候去黃泉路,我相信它的話。
可若不去,安胎藥方落入他人之手,簡直後患無窮。
直至北冥焰回來,我依舊如熱鍋的螞蟻,在屋內走來走去。
他見我心神不寧,不由問道:“怎麼了?”
我便將藥方失蹤,和字條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了北冥焰。
他聽完後,只淡淡地說了句:“不要去。”
我點點頭,輕撫小腹,憂心忡忡道:“寶寶說過,二月初九子時,萬不可去黃泉路,看樣子它說對了。”
那晚,我躺在臥榻,一顆心依舊忐忑不已,毫無睡意。
北冥焰摟着我的肩,讓我靠在他懷裏,儘管他的懷抱安全可靠,我卻依舊無法將提着的一顆心,落回肚子裏。
“你說,我懷孕的事,若是傳出去了怎麼辦?”
北冥焰摟住我的手緊了緊,沉聲道:“不會的,若真傳出去了,我算拼了性命,也會護你和孩子的周全。”
我急忙捂住他的脣,搖了搖頭:“不要說拼不拼性命這種話,我和寶寶都不能沒有你。”
說罷,我將頭埋進他冰冷的胸膛,彷彿只有這樣,才能汲取一絲安全感。
他大手覆我的發線,柔聲說:“我不會離開你們。”
末了,他話鋒一轉,眉眼涌起幾分凝重:“看樣子,明天要將你送到人界,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我伏在他胸口,柔柔地說:“我都聽你的。”
水鍾滴滴答答作響,在這靜謐的午夜,格外清晰。
彷彿是催眠之音,伴着規律的響動,我漸漸沉入夢鄉……
當打更鬼差一聲鑼響,子夜已到。
驀地,窗外傳來一聲驚恐的尖叫,霎時劃破了入夜時分,一片安靜的冥都。
我從臥榻驚坐而起,還以爲是自己做了噩夢。
直到打開窗,清晰地聽到不遠處那一片喧譁聲,伴着驚恐的尖叫,和鬼差們手忙腳亂的無措,我才徹底意識到,不是做夢。
北冥焰也在那一刻驚醒,他起身走到窗前,一臉凝重地盯着窗外。
在那時,不遠處傳來鬼差驚恐的大喊:“不好了!冥後跌入地獄業火,快救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