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耳邊忽然傳來一陣草木撩動的聲響,似乎有人躲在附近。 .
我立時擡眸,警覺地朝四下望去,卻並未看到任何人影,只有三兩鬼差在附近巡視。
不對,剛剛我明明聽到,周圍有動靜的。
一定有人!
誰這麼偷偷摸摸的不敢現身?
當下,我起身,朝剛剛的響動處走去,轉過迴廊,發現地落了個熟悉的東西。
我心下一驚,彎下身體,顫抖着將那東西撿起來。
那是一個銀色面具,與我在酆都時戴着的面具,一模一樣。
月影?我眉心一蹙,瞬間瞭然。
原來剛剛,是月影躲在暗處,偷看我。
那晚,我失魂落魄地推開閣門,回到自己的寢殿。一進屋,看到一個黑影,默然坐在我的牀榻。
我嚇了一跳,點起蠟燭一看,才發現是北冥焰。
“你幹嘛一聲不響的?想嚇死我啊。”
北冥焰臉色凝重,起身拉住我的手臂,將我拉到他懷裏,一隻冰涼的大手旋即搭了我的脈搏。
殿內靜悄悄的,我乖順地坐在他腿一動不動,任憑他替我把脈。
半晌,他輕嘆一聲,認真地看着我問:“什麼時候的事?怎麼不告訴我?”
我心底一顫:“我真的懷孕了?”
他點點頭,旋即颳了刮我的脖子,眸露出幾分寵溺之色:“這是好事,別愁眉苦臉的。”
我一聽這話,淚水瞬間落下來了:“這哪裏是好事?無論是我,還是寶寶,都見不得光。”
北冥焰眉宇一蹙,露出疲憊的苦笑:“對不起,都怪我。”
我急忙捂住他的嘴,搖了搖頭:“別這麼說,我知道,你是爲了不讓冥王揭穿我的細作身份,才娶了雲袖,說到底,還是怪我自己。”
北冥焰握住我的手,冰涼的指尖傳來幾分堅定。
“過些日子,我便尋個由頭,將你送到人界藏起來,讓你安心把孩子生下來。”
我不由蹙眉,緊張地問:“這樣的話,我們會分開嗎?”
他寵溺地攬住我的肩,笑了笑:“不會,只是,可能無法像現在這樣,時時刻刻都能見面。”
瞬間,我心底涌起一種極度不好的預感。
北冥焰看出我的擔憂,安慰我道:“你放心,我每天晚都會去陪你。”
可他的話,卻並不能撫平我心的擔憂,一股酸楚的苦澀,開始從心底悄悄漫延。
總覺得,接下來,一定會有很不好的事要發生。
我不由將手輕輕搭小腹,明明那裏還一片平坦,我卻彷彿已摸到一個呱呱墜地的小生命。
驀地,心間的苦澀漸漸消散,轉而涌起一抹初爲人母的喜悅,儘管是遲來的喜悅,依舊讓我欣喜不已。
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快樂,不是男歡女愛的甜蜜,而是埋藏在心間,難以言說的幸福,幸福又透着對未知的忐忑。
這是我和北冥焰的骨肉,無論將來,它的存在是否會被認可,我都要好好保護它,保護我們的孩子。
那一刻,彷彿忽然有了一種力量,瞬間驅散了我心間的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