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瞭然,不由浮起一絲苦笑。 .
定是昨夜,北冥焰在我睡着後,偷偷將我送回了寢殿,畢竟我現在的身份見不得光,絕不可被外人看到,昨夜與北冥焰度過洞房花燭夜的人是我。
我從臥榻起身,簡單洗漱後,照例換一身護衛男裝,朝殿外走去。
一推門,看到不遠處,雲袖扶着侍女的手,坐在迴廊內。
她今日穿得格外光鮮,一襲金鳳織錦長裙,包裹住她曼妙的身材,滿頭青絲盤於腦後,斜插一柄玉簪。
畢竟是嫁入冥都的新婦,華麗的打扮彰顯着她如今顯赫的身份,早已不似從前,只着一身素白淡雅的郡主裝。
我從迴廊附近經過,裝作沒看見雲袖,想徑直走過去。
只是那一瞬,雲袖和侍女的話,卻落入我耳。
雲袖似乎有些萎靡,不似平日那般氣焰囂張,咋咋呼呼,定是昨天昏迷不醒,腦又被塞入假記憶,才這般渾渾噩噩,神色混沌。
“蝶兒,我怎麼覺得,發生的一切,都很不真實?”
侍女蝶兒不禁一愣,秀眉微蹙:“什麼不真實?”
雲袖若有所思,神色空洞:“昨夜雖然與殿下拜了堂,入了洞房,可總覺得,這一切都像是假的,好像做了一場夢。”
蝶兒掩脣輕笑,殷勤地替雲袖捶着肩:“您別胡思亂想了,昨夜三界賓客皆在場,看着您與殿下結爲夫妻,您現在是名正言順的王妃,今日一早,冥王大人和親王殿下,不是還賞賜了您許多珠寶嗎?從今以後,您可是這冥界的半個女主人。”
雲袖點點頭,似乎打起了幾分精神:“你說得對,算殿下不喜歡我,可也拗不過冥王的一紙詔書,他還不是要乖乖娶我,封我爲王妃。”
說罷,她眉眼輕挑,又恢復了往日的高傲,起身扶着蝶兒的手,身姿嫋娜地朝遠處走去了。
望着她離開的背影,我心卻涌起復雜的滋味,既慶幸,又難過。
慶幸她沒有懷疑昨夜那份記憶,難過的是,她纔是這冥界光明正大的王妃。
而我,纔是那個見不得光的人。
想到這,內心不由涌起苦澀的失落,昨夜,雖嘴對北冥焰說,不在意名分,可一見到雲袖,心依舊不是滋味。
“小柒。”身後傳來月影的聲音,清冷乾脆。
我心一緊,趕緊從失落的情緒回過神來。
正色轉身,我露出淡漠的神情,看着眼前一身侍女裝的女子。
我已許久未見過月影了,總覺得,這女人神出鬼沒,還真如夜凌蒼所說,她很適合做內奸和殺手,也不知,近來她又假冒成哪個侍女,在哪個宮做事。
“找我有何事?”我抱着雙臂,一臉淡漠地看着她。
月影微微勾起脣,朝我靠近幾步,詭祕一笑:“怎麼,無事不能來找你了?咱倆也算從小一起長大,不用每次見了我,都板着臉,怪生分的。”
我不由笑了笑,壓低聲音試探她:“你來找我,不會又是來提醒我那件任務吧?”
月影眉心一挑:“你倒聰明,不用我提醒,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