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了拍他的肩,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來安慰他。
同是一村長大,這些孩子一定感情極好,同伴的驟然暴斃,一定給阿良幼小的心靈,造成不小的傷害。
微微張口,我卻不知說什麼,最後也只能化作無聲的嘆息。
“姐姐,你說阿毛是怎麼死的?該不會真是被人柺子給害死了吧?”阿良眼巴巴地望着我,月色下的眼眸,透出幾分晶瑩。
我心下一凜,不由問道:“阿良,怎麼最近總聽大家提起人柺子?”
阿良蹙起眉心:“哎,阿昌爺爺家的小六子丟了,還有隔壁村的麻子,小碗他們,都不見了,大家都說是人柺子乾的。”
我不禁一怔,看來不止這李家村遭殃,連附近村落,也不時有孩子失蹤。
阿良似乎有些怕,抱着膝蓋蜷成了一小團。
“姐姐,我們……不會也被人柺子帶走吧?”
我看着他瑟瑟發抖的樣子,不由摟住他的肩,真的像姐姐一樣安慰他:“不會的,人柺子哪那麼容易能將我們帶走,別怕,官差也不會放任不管的。”
阿良似乎得到了鼓勵般,重重地點點頭。
結果,在那時,鼻間忽然傳來一陣淡淡的檀香,似乎還混着些花粉的味道。
這氣味……好怪。
不知怎的,眼前忽然閃過一道雙影,當下,我忽然意識到什麼。
不對!
“快捂住口鼻,別聞!”我急忙對阿良輕喊。
阿良到底是個毫無警覺的小孩子,似乎還不知發生了什麼,兀自睜着一雙天真的眼睛,不解地看着我。
“怎麼了?姐姐?”
“噓!”我一邊捂着口鼻,一邊對他擺了個噤聲的手勢。
可爲時已晚,眼見阿良瞳眸開始渙散,身子一晃,倒在了草垛。
“阿良!”我輕呼道,卻來不及做什麼。
那一刻,房間的門“砰”地一聲,被大力推開。
不,應該說是被砸開的,因爲我從裏面反鎖了門,若要從外打開,必然要砸門。
當下,我趕緊閉眼睛,着阿良倒下去的地方,也跟着倒下去,佯裝昏迷不醒的樣子。
耳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伴着一絲興奮的喘息,似乎是個男人走進來了。
頓時,一股酸臭味,撲鼻而來,似乎是那男人身的體味,總之難聞至極。
我不易察覺地蹙了蹙眉,奈何此時佯裝昏迷,根本是一動都不敢動。
男人停了片刻,走到我們跟前,用腳踢了踢我的腿,應該是在試探,我是不是真的昏迷了。
我自然不會露出什麼破綻,男人好像又踢了踢旁邊的阿良。
想是見我們都無反應,男人發出一聲奸詐的竊笑。
“真是意外收穫啊!原本以爲只有個小姑娘,沒想到,還能碰到個小子,這一趟來得可值了。”
話落,聽嘩啦一聲響,男人似乎從懷拿出了什麼東西。
那一刻,眼前猛然一黑,旋即我和阿良一起,被男人裝進了一個粗糙的麻袋裏。
然後,男人將麻袋扛到肩,哼着小曲,踏出了草房,看樣子心情大好。
我悄悄睜開眼睛,眼前卻一片漆黑,悶熱難耐,只是一瞬間,我想到了。
人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