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獸卻是笑了一聲,一隻大爪子拍我的肩,似乎在安慰我:“不,前世的你,有你的苦衷,你是酆都派來的細作,被夜凌蒼的心腹盯着,你以爲,你能毫無負擔地拋下一切,愉快地和焰在一起嗎?”
我不由擡眸,若有所思地看了年獸一眼。 .
“你現在是穿越來的,自然沒有這些心理負擔,可前世的你,卻沒有你現在的帝視角,根本不知未來發生的事,所以那時,你對焰說那些違心的話,再正常不過了。”
我點點頭,似乎受了年獸話語的鼓舞,我重新站起來,擦掉眼淚,破涕爲笑。
“我知道了,我不會再爲已發生的事傷心了,我倒要看看,北冥焰有沒有真的娶那個女人。”
接下來幾日,北冥焰消失不見了。
或者說,他只是在我眼前,消失不見了。
他似乎故意是對我避而不見,連這些日的殿外巡邏工作,他也拖寒肅轉達,說我不用做了。
彷彿,從那晚我對他說了那些話之後,他便徹底不理我了。
而云袖那個女人,卻是越發得意,據說,現在她周圍那一衆侍女,已開始改口喚她王妃殿下了。
我默默搖了搖頭,這鍋生米還沒煮成熟飯,她的尾巴已翹起來了,待她真的與北冥焰成婚了,還不知要怎樣頤指氣使呢。
——
冥歷1019年,臘月初五,冥王口的良辰吉日,北冥焰與官雲袖的大婚之日。
儘管有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可這一天,終究還是到來了。
該來的,總歸會來,躲也躲不過。
那天一早,我被一陣洶涌襲來的陰風,凍醒了。
推門而出,看到外面鋪天蓋地的,漂浮着無數鬼物,黑白相間,紅黃各異。
它們頭皆戴着一條長的飄帶,似乎圍繞着一個巨大的漩渦,翩翩起舞着,連帶着頭的飄帶,也跟着翻飛而起,像某種祭祀儀式。
聽身邊侍女,指着天空那些五顏六色的鬼,說道:“快看!這是羣鬼朝拜,但凡冥界的大日子,皆會看到這樣的觀。”
原來如此,今日是北冥焰的大婚之日,難怪會有羣鬼朝拜儀式。
微微擡眸,入目盡是一片喜氣洋洋的紅,昭示着今日的特殊意義。
我不禁苦笑,從未想過,穿越一遭,竟會看到北冥焰的婚禮。
只是,新娘卻不是我。
那天,我自然沒去殿內,看新郎新娘拜堂成親。
我只是找了個空無一鬼的安靜迴廊,默默坐在石凳,擺弄着腰間那枚荷包。
驀地,身後忽然晃過一道勁風。
我立時一驚,見一個黃衣鬼物,鬼鬼祟祟地從樹影下,一穿而過。那鬼物頭繫着的一根飄帶,也隨着它的身形飄了過去。
我立刻認出來,是前來朝拜的羣鬼之一。
怪,朝拜的鬼物,此刻怎會單獨出現在這?不是應該跟着大部隊,去殿內道喜嗎?
我不由跟那鬼物的腳步,結果這才注意到,那黃衣鬼手,竟握着一件極是危險的武器,是修羅。
那一刻,我忽然意識到,這鬼物根本不是來朝拜的,而是混進了朝拜隊伍裏,來偷震鬼神器修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