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回頭,看到寒肅冷着一張撲克臉,站在鬼嬤嬤面前。 .
令我失望的是,只有寒肅,並沒有看到北冥焰。
鬼嬤嬤一見到寒肅,立刻堆起滿臉笑容,恭維道:“寒肅大人,您怎麼來了?”
寒肅沒有看她,只默默掃了一眼被扣押在地的我,問道:“怎麼回事?”
鬼嬤嬤立刻瞪了我一眼,目露兇光:“這不知死活的丫頭,竟然隨身帶着震鬼符,這不想把我們都害得魂飛魄散嗎?”
“嬤嬤,這真不是震鬼符!因小女長期失眠,所以隨身攜帶這些黃符,用來安神助眠,嬤嬤您誤會了。”
“休得狡辯!”鬼嬤嬤怒聲制止了我。
我咬了咬牙,冷聲說:“若嬤嬤不肯信,大可將黃符貼到我額頭,看我有沒有事知道了。”
鬼嬤嬤登時一愣,旋即怒斥道:“你這是欺負老婆子不敢碰震鬼符吧?快!將這丫頭關起來!”
結果,寒肅忽然一擺手,示意鬼嬤嬤稍安勿躁。
他冷着一張臉,走到我面前,對那些侍衛說:“將她口袋裏的黃符拿出來。”
“是。”
說罷,侍衛去翻我口袋。
當下,我心底一顫,此時的寒肅根本不認得我,也不知他要做什麼。
於他來說,辨認出震鬼符,簡直輕而易舉。
我的心驀地開始,狂跳不止。
寒肅將那疊黃符握在手裏,摩挲半許,才緩緩開口,對鬼嬤嬤說:“嬤嬤不必緊張,這確實不是震鬼符。”
鬼嬤嬤立時睜大眼眸,似乎有些難以置信,可寒肅的話,她並不敢質疑。
旋即,她涌起一副討好之色,說道:“是老婆子太緊張了,還是寒肅大人厲害。”
說罷,她趕緊吩咐侍衛:“放開她吧!”
我這才從地爬起來,拂了拂衣袖,不易察覺地鬆了口氣。
福了福身,我垂眸對寒肅說:“多謝寒肅大人。”
只是,心底卻涌起一絲不解,寒肅爲何要幫我?
結果那天午,我雖被證明,沒做越矩之事,卻還是被鬼嬤嬤罰了。
我被罰去做一件苦差事:清洗奈何橋的青苔。
不清洗完,不准我睡覺。
嬤嬤說了,奈何橋已有幾百年未曾清洗過了,青苔遍佈,經常有鬼物不慎腳滑,從橋跌入忘川河,讓我務必將橋身清洗乾淨。
我簡直叫苦不迭,要知道,奈何橋足有一公里長,三四米寬,如此龐大的橋身,清理起來,要幹到猴年馬月。
可抱怨於事無補,當下,我拎着一桶水,一把刷子,前往奈何橋了。
遠遠看到一行鬼物,排着隊在孟婆那喝湯,喝完後,又渾渾噩噩地踏橋身。
孟婆依舊濃妝豔抹,打扮性感。
當我從她面前經過時,她好地打量着我,看樣子,孟婆無論是千年前,還是千年後,都是個好寶寶。
於是那天下午,我蹲在橋面,不停地洗刷刷,洗刷刷。
彼時我已餓得兩眼昏花,只能機械地重複着清洗的動作。
原本我從酆都來時,帶了許多幹糧,只是,眼下那些乾糧都在我房間裏。
我知道鬼不需要喫東西,所以冥界很少準備喫食,只是在千年之後,北冥焰單獨給我準備了一個廚房。
可現在,並不會有廚房這種東西。
我遙望過去,看到孟婆面前的臺子,擺着一大鍋熱氣騰騰的孟婆湯,我不禁嚥了咽口水,沒出息地想着,也不知孟婆湯好不好喝,什麼口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