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身子一怔,旋即和女兒對望一眼,臉閃過一絲驚恐。 (. . )
看那樣子,知道,死前應該經歷了一些可怕的事。
婦人哀怨地垂下眉眼,猶豫許久,才輕聲說:“說了您也許不信。”
“但說無妨。”
婦人可憐兮兮地垂下頭,身軀微顫,“我們……是被妖怪殺死的。”
頓時,北冥焰與寒肅相視一望,均是一臉瞭然地點了點頭。
婦人見自己的話並未受到質疑,不由嘆道:“難得鬼差大人肯信我的話,其他和我們一起來投胎的孤魂野鬼,聽說我們是被妖怪殺死的,都不相信,畢竟,沒人相信這世真有妖怪。”
北冥焰輕笑:“我們自然會信,不僅信,還知道是什麼妖怪殺了你們。”
婦人一怔,旋即跪下身去,一臉委屈地哭道:“不瞞您說,我們是被海怪殺死的。”
海怪?聽到這裏,我不禁一怔。
這婦人口的海怪,該不會是鮫人吧?
否則,今夜爲何北冥焰要拉我來這裏,調查兩個不相干的女鬼呢。
“你口的海怪,長什麼樣?”北冥焰問道。
婦人低下頭,細細思索半晌,開口道:“它們長得和人差不多,只是耳朵又尖又長,皮膚也很白,在水裏是半人半魚的樣子,到了岸,下半身會變成兩條腿,和人一樣走路。”
我一聽,這不是鮫人嗎?
只不知,鮫人爲何要殺害人類,按說,鮫人居於地處偏遠的南海島,遠在深海區,與人類所居的海岸相隔甚遠,怎的忽然跑到岸去殺人了?
“海怪爲何要殺你們?”北冥焰問出了我的疑問。
婦人重重地嘆了一聲,臉滿是悔意:“要是一切能重來,我絕對不會那麼好心,再去救什麼不相關的人了。”
聽起來,似乎是個農夫與蛇的故事。
婦人眯起眼眸,開始細細回憶起來。
“有一天我去海邊賣魚,結果海灘飄來一對年輕男女,昏迷不醒,我出於醫婆的本能,帶回家救治了,結果發現那女人懷孕了,等他們醒來後,這對男女竟然一起哀求我,要我幫他們打掉那個孩子。
我見他們堅持,忍痛幫她打胎了,結果那天晚,我和櫻子正在睡覺,忽然聽到一陣響動。我一睜眼,看到那對男女舉着刀子走過來了,我這才發現,他們根本不是人類!”
說到這裏,婦人又開始哀嚎:“我真是瞎了眼,怎麼引狼入室,不僅害死了自己,還把女兒也害死了。”
說罷,櫻子也開始抹眼淚,和母親抱頭痛哭起來。
顯然,沒人甘心這樣被妖怪殺死,還被以怨報德。
我輕嘆一聲,對這對母女的悲慘遭遇,表示無可奈何。
那晚,寒肅將這對鬼母女,送回了收押鬼物的地方。
臨走前,那白衣婦人還小心翼翼問了句:“鬼差大人,我們會不會下地獄?”
寒肅面無表情地回道:“你們生前並未作惡,相反,你還救過許多病人,所以不僅不會下地獄,下一世還會讓你們投胎到好人家。”